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11-01 08:56:38 熱度:7
生長在西南,我對祖國的大西北有一點特殊的執念,可惜步履所及,所至有限,到現在還覺得有很多遺憾。
說起來,第一次踏上西北地界,還是在二零一零年,我和貴州電視台的潘源兄帶隊,三十來條好漢,用三個月時間,走遍西部十二省區,沿途採訪,報道西部大开發十年來的建設成就,是我曾經的十八年媒體生涯中最精彩難忘的回憶之一。
也有遺憾。
由於原單位的工作需要,提前一個月回到貴陽,甘肅、青海與新疆三地的採訪因此錯失,終於沒能領略西北的美景與美食。直到二零一九年,終於有了第一次的甘肅之行,算是略爲彌補。
甘肅我向往久矣,而沿着河西走廊一路駕車進入新疆,更是我向往已久的一段路程。此次入甘,時間匆促,僅僅只在蘭州、張掖略作逗留,走馬觀花,卻仍有不虛此行之感。而之所以去到張掖,完全是朋友的熱忱促成。我這位張掖朋友,得來偶然。
我供職於貴陽孔學堂文化傳播中心,是個傳承弘揚優秀傳統文化的事業單位,二零一五年,許元兄來考察參觀,正好是我接待,當時匆匆加了微信。實話說,我幾乎都忘記了,因來人衆多,交流也短促,並沒留下太多印象。
一年後,許元兄忽然微信聯系我,要我寫幾個字送他,且熱情邀請到張掖一遊。字如約寫好寄出,張掖之行倒沒多在意,以爲只是客套,不用太當真。沒想到的是,此後幾年裏,許元兄幾乎半年發出一次邀請,真誠得叫人感動。可惜我俗務蝟集,抽不出身,一再爽約。
二零一九年十月底,我到蘭州出差,告知了許元兄,他立馬行動起來,安排我到張掖做一場講座,其時,他是張掖交通投資公司的董事長,來之前,反復給我安利張掖的歷史文化、文物風光乃至特產美食,吊足了胃口。
先講食物,到了張掖,第一頓便喫了孫記炒炮,筷子粗細的面條,揪成鞭炮長短的一段段,煮熟與蔬菜同炒,再配上半肥瘦的滷豬肉佐之。還是那個感覺,原材料好,並不算復雜的烹飪,便能做出好滋味。但一頓好飯,還是讓人搶了風頭。
桌上一碟紫皮大蒜,在許元兄的攛掇下,剝了一瓣扔進口中,辣到懷疑人生,整個胸腔腹腔內,都有強烈的灼燒感,手邊一杯茶不巧還燙嘴,連喫幾大口面條,卻還是十分鐘後才緩過來。而一桌子人都似有默契地哈哈大笑,交換會意的眼神後,炫耀式地紛紛开剝,渾若無事地嚼下一瓣又一瓣……
據說,這種辣味遠勝儕輩的紫皮大蒜產自當地民樂縣,價錢是一般大蒜的兩倍,營養則大概還不止兩倍,且辣到習慣後,余味轉爲甘甜……喫一塹長一智,此後幾天,我再沒碰過一口蒜。
西北人愛喫能喫肉,臨離开張掖前一天,許元兄拉到家裏喫飯。开席前,先上若幹枚煮熟的开花土豆墊墊肚子,我不敢多喫,半個足矣,環顧四周,至少兩個打底,剝淨扔進碗裏,壓碎,澆上滾油淋過的蒜泥,我偷偷蘸了一點點油嘗味,便已辣到喉嚨口,趕緊打住。須臾上菜,主客將近二十人,端上桌卻有滿滿當當六大盤肉,羊肉黃燜,牛大骨和雞肉則爲水煮,不用筷子,一律上手啃,豪氣幹雲,可憐我胃口有限,各喫兩塊,便已頂到嗓子眼,撤到一旁安心消化,靜待主食扁豆面片。
半個多小時後,眼見六盤肉山已喫掉大半,面片端上來,泡在暗紅色的粘稠豆湯中,挾一筷子嘗嘗,微覺缺鹽少味,左右一看,沒一個斯文的,都是捧將起來,連湯帶面片往嘴巴裏面趕。學着也這么喫,居然鹹淡剛好,有滋有味起來,叫人聯想起貴陽街頭的涼拌米豆腐,不入油鹽,也是同樣的喫法,滋味才足,道理並無兩樣。
一夜安睡,早上起身,許元兄的嫂子做好一鍋青稞土豆糊糊給我們過早,配菜是一碟炒蘿卜絲。一邊喫,一邊打聽做法,看似簡單,卻頗爲費時費事,因須邊煮邊攪,一刻不能停,否則便黏鍋了,“以前是窮人家的喫食,現在反過來,倒是家境殷實的,還有闲心做這個嘗嘗鮮”。
講完食物,得說說短暫的兩天行程所見,許元兄非常有心,第一天看當地的丹霞地貌,果然氣勢不凡。說起來,丹霞地貌屬於喀斯特景觀的一種,我這個貴州人並不陌生,但西北特殊的風光,偏於壯闊而不像南方奇秀,有某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還去看了張掖的大佛寺,始建於西夏崇宗永安元年,距今已有千年以上的歷史。大佛寺名副其實,因大佛聞名,其大佛殿內,有中國最大的室內木胎泥塑臥佛,初看覺得不過爾爾,雕塑水平甚至稍嫌笨拙,有些輕視。等環繞一周參觀回到佛頭處,忽然福至心靈,臥佛的眼睛似乎真在盯着你看,又出世又慈悲,又親切又遙遠,而且所有的比例不大和諧之處,在這個特殊的角度裏都對了,寶相莊嚴,莫可名狀,不能不佩服古代匠人的苦心孤詣。
最後一站,在我的堅持下,去參觀了馬蹄寺,雖說相當一部分洞窟裏的雕塑和畫像都已被破壞,但所存的建築、石窟和造像,依然攝人心魄,不由得生出敬畏來。
而最震撼到我的,是建在絕壁之上的金塔寺,車子开至半山,愈行愈陡峭,且路面已經結冰,輪胎打滑,只能舍車步行,轉過幾處山頭,忽然看到距地表六十余米的石窟,臨近傍晚,陽光照射在紅色的巖壁上,若有金光護體,爬得再辛苦也值了。
兩天的張掖之行,許元兄簡直像是個家鄉文旅的推薦官,真心誠意的把一切美好都呈上。翻看幾年來的微信往來,更是加深了這個印象,他一個西北漢子,文字卻細膩無比,比如,爲了誘惑我往張掖一遊,許元兄介紹本地的油菜花,說這“是世上最潑辣、最粗放、最隨意也最不嬌氣的花。就像祁連山下啃草的犛牛,像牧場經受風霜雨雪的漢子,一任風吹雨打,卻從來沒有過幽怨。此時節是民樂油菜花盛开的季節,各地遊客雲集扁都口。也是避暑的好地方,12℃—27℃,天然的空調房。身處高溫37.6℃環境,確實向往魅力家鄉最美季節”。
我回來之後,次李白《江夏贈韋南陵冰》的韻,勉作長歌,以表謝忱,其句曰:
上將封侯祁連下,六畜蕃息黑河水。
君居張掖近酒泉,我來自南四千裏。
海內清晏客館夢,塞外早罷角聲寒。
遲踐前約感殷切,歸去長歌訊平安。
丹霞秋照炫金影,不似夜郎愁瘴霧。
九糧玉液开歡宴,興到勉和青蓮句。
南蠻北夷皆王土,而今結舌不敢言。
踞鼃食蛤何谫陋,大笑西向才出門。
蒼巖猶留未化雪,千山過後不足論。
造像深林絕壁上,歷盡劫灰增惑悶。
悲憫雜悲苦,酸鹹含酸辛。
太息弘法長遯跡,人間罹患秋復春。
平明間聞車聲遠,暫別許莊舊主人。
溪山亦幸容我住,世事只二三適意。
不肯低眉蹇裳隨塵滓,寧將鼓腹淺酌作吳謳。
自哂意氣消磨百尺樓,風流任他吹老白蘋洲。
西南西北朝夕至,何必賦詩說離憂。
都是真心話。
再過了兩年,忽然聽說許元兄調任張掖市文旅局局長,我一拍大腿,覺得組織上用對人了。這些年,他不斷給我推各種張掖文旅信息,全情投入新崗位。
就在上周,我偶然刷到他老兄在絲路環球旅遊小姐世界總決賽的一次演講,全程脫稿,文採飛揚,金句迭出,比如,“說張掖,不得不說河西走廊。天造地設的河西走廊,橫臥黃河以西,東起烏鞘嶺,西至古星星峽,北面是浩瀚無垠的荒漠無人區,南邊是終年積雪覆蓋的祁連山。這條一千一百公裏狹長蜿蜒的“走廊”,是宇宙星球億萬年的造化。它曾經是海,與地中海相連;它曾經是湖,是古祁連洋;它曾經經歷了億萬次的冰封火煉、靈魂蛻變,滄海桑田,才變成您所熟知的沙漠、戈壁和綠洲。人類文明以來,憑借無可復制的地理形制,河西走廊孕育了無與倫比的歷史經緯文化淵藪和民族和合。千百年來,它的確是我大中華當之無愧的望遠鏡、晴雨表、調節閥、護身符”。
雖說只是文字,沒見到視頻,我眼前卻仿佛有許元兄的聲音表情,尤其是那口西北鄉音濃重的普通話,就衝你這番精彩演講,我就還得再來叨擾,你就掃榻相侯吧。
來源:張掖市文體廣電和旅遊局
作者:周之江,貴陽孔學堂文化傳播中心黨委委員、副主任
編輯:徐夢嫺
審核:李娟
標題:西北許元兄和張掖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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