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旅遊”:主動探索地方本真的個體實踐與情感連接 | 品牌與公共傳播

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10-09 01:04:11 熱度:1

導讀: 與“特種兵式”“打卡式”等旅遊形式不同,“反向旅遊”避开人潮,追求非傳統、未被深度开發的小衆目的地,強調旅遊過程中的“景觀差異極大化”,並以個體與地方的互動爲核心,注重地方的獨特性與體驗的真實性。 ...

與“特種兵式”“打卡式”等旅遊形式不同,“反向旅遊”避开人潮,追求非傳統、未被深度开發的小衆目的地,強調旅遊過程中的“景觀差異極大化”,並以個體與地方的互動爲核心,注重地方的獨特性與體驗的真實性。

反向旅遊爲個體打开了通往日常景觀與本真地方的大門,在不修邊幅的地方景觀中,個體嘗試敞开胸懷去體驗這個地方的風土人情,讓身體成爲媒介連接地方,在地方中尋找另一種可能的自我。圍繞着“反向旅遊”,大衆重新關注到在地圖一隅的小地方,主動探索非常規的旅遊路线,許多小衆地方巧妙借助“反向”性,有效提高了旅遊目的地熱度。

那么,反向旅遊爲何能在大衆中流行?反向的旅遊形式中個體與地方產生了何種連接?這種連接又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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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旅遊爲何成爲熱潮?

1. 主動減速的時空感知

哈特穆特·羅薩(Hartmut Rosa)在“社會加速”理論中提出,科技進步與社會變遷改變了人們的時空觀念,社會如同按下了加速鍵,朝着現代化的方向發展。在不斷加速的社會生活中,旅遊很可能成爲數字技術主導的展演形式,個體無可避免的陷入“狂奔”的秩序中,從而形成時空錯亂的感知。而反向旅遊主動規避人潮、探索地方獨特性的旅遊形式如同爲生活按下了減速鍵,將個體從壓縮的時空中解放出來,打破既定的加速秩序與時空流向,解構社會對個體的時空規訓。在主動減速的反向旅遊過程中,個體在時間與空間的縫隙中尋找屬於自我的感知時空。

2. 通往地方中的身體實踐

人的身體如同擁有衆多接口的媒介,當個體敞开自身的全部感官進入到地方時,才能從地方的外部(outsideness)進入到地方的內部(insideness)。愛德華·雷爾夫在探討地方認同中提到,當人們無法敞开自我去到地方時,人們只能與地方維持短暫的相遇,從而對地方產生有限的目的性,甚至是偏見。反向旅遊者將社交媒體上未過度宣傳的小衆旅遊地方視爲出遊地,拒絕以媚俗的態度追求高熱度的城市,敞开身體的大門進入地方內部,主動將地方視爲可感知的對象,觀賞當地的日常景觀,拋开小地方無人氣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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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地方體驗中的自我感知

空間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事物與內容,既具備着空間本身的屬性,也蕴含着人類的想象與意圖。馬鬥裏在探討空間的內涵中提到:“我們不能只是依靠感官去把握空間的屬性......我們更是生存於其中的,並將我們自身的人格也投射在了其中,我們與它們之間有着情感的紐帶。”在加速的社會空間中,個體對於日常生活喪失了原本應有的想象空間,在標准化的現代城市規劃中個體也逐漸开始變喪失感知力與生命力。“反向旅遊”將個體抽身出標准化與現代化的邏輯,個體在時間的縫隙中尋找自我,主動在“景觀差異極大化”的空間中尋找本真的“自我”

“反向旅遊”:

探索地方本真的個體實踐與情感連接

從此地出發,人們爲何總是向往地方?正是因爲地方的本質在於人與地方的互動,個體在通往地方的同時也在走近自我,構建“我”與地方的關系,形成個性化的地方體驗。這種地方性的體驗指向了本真的生活與本真的態度,聯結着地方意向與地方生活

在網紅城市出圈、網紅路线爆紅的景觀化時代,反向旅遊者對景觀差異最大化的追求將個體對旅遊的媚俗追捧轉移到了對地方的個體實踐。個體與地方的連接源於飽滿而深刻的地方體驗,這種體驗是付諸於內部的行動與移情的共鳴。旅遊者從消費的景觀中走向了地方的日常生活,而這種直面地方的態度則指向了本真的地方感。在這個過程中對於個體而言,地方是充滿意義的空間。個體之於地方意向既具有個體的實踐性與經驗性,也具有地域的公共性與社會性。因此,地方意向將個體導向了深度連接的地方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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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五一期間,坐落在杭州西郊的臨安成爲衆多旅遊者的首選,在大部分人看來作爲小地方的臨安在地圖一隅,尚未被社交媒體掀起過大風大浪。實際上,真正進入到這裏的旅遊者爬山、做飯、闲逛,在臨安的節奏中享受當地生活。去往自然的旅遊者成爲自然的一部分,在敞开的體驗中進入地方、拋除偏見、產生聯結。

在自覺的地方經驗中,人們不陷入在打卡的旅遊形式,地方成爲個體思考與理解的對象,地方也不再僅僅是生活空間的背景,轉而嵌入到主體間性的關系之中,在與人的互動過程中變得立體而生動,並促使個體與地方產生了更爲深刻的情感連接。哈維·科斯克上述這種人與地方的關系表述爲“我-你”的關系,從本質上來看,體現爲外來者或者陌生人嘗試敞开胸懷去體驗一個地方,並積極回應地方的獨特認同。

旅遊“反向性”:旅遊者與旅遊目的地的博弈

在“特種兵式”旅遊的熱潮褪去後,大衆轉向了漫遊式的city walk,社交媒體以此又推出了春日松弛出行、五一“反向旅行”。在旅遊業蓬勃發展的現代社會,旅遊者與旅遊目的地之間有着緊密而復雜的關系。本質上看來,是人與地方的微妙與復雜的聯系使得旅遊者與旅遊目的地呈現出遊離多變的社會現象

在平台、企業、政府政策的助推下,人們從間接經驗中快速獲得對地方的認知,並伴隨着地方的標籤化印象展开對地方的想象。大衆通過互聯網實踐,將自我安置在城市景觀之中,實現城市的空間漫遊與想象生產。在這種空間媒介化的過程中,社交媒體平台爲大衆提供了在线漫遊與地方想象的空間,然而地方卻似乎變得不再具象化了。“網紅城市”景觀如同旅遊者在旅遊過程中巨大的背景,打卡拍照成爲自我與地方互動的首要路徑,而這種景觀化現象則促使了人對地方的冷漠與隔斷。

實際上,“反向性”旅遊的興起是必然的,一方面地方外部性的冷漠使得個體與地方產生深刻的疏離感,人們無法在隔斷的空間中找尋自我而陷入空虛;另一方面地方在個體實踐中才能維持景觀的穩定性與持久性。從地方想象到地方認同,旅遊者在身體實踐中重新找回屬於自我的時空感知,在與地方的互動中構建個體與地方的關系,實現自我的豐腴與情感的連接。地方認同連接着地方的意向,在本真的地方中,所有景觀都呈現出意義與價值,盡管每個個體的實踐路徑與情感連接有所差異,但都指向了群體共塑性與公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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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現代社會中,這種“反向性”又可能與個體的需求產生矛盾,當人們敞开感官去嘗試認識地方、接納地方之際又存在着諸多現實因素的阻礙。人們對空間的功能需求隨着現代社會發生了改變,部分尚未被商業化的地方無法承擔起旅遊者的生活需求,小地方的弱流動性爲日常景觀的保存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卻也展現出在高流動性的旅遊生態中的格格不入。而隨着“反向旅遊”的走紅,不少地方借着營銷熱度包裝自身也給旅遊者帶來了較差的旅遊體驗。在抵抗無地方的蔓延中,人們需要在“同化”與“適應”之間尋找平衡過程,而地方也需要以敞开的胸懷接納與擁抱時代的變遷

參考資料

[1]吳殿廷,吳穎,張豔,等.基於反向旅遊理論的營銷策略研究[J].旅遊研究,2011,3(01):1-7.

[2]吳飛,洪長暉.現象學視角下媒介與時間關系的批判性重述[J].新聞大學,2022,(04):1-1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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