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讓你迷失自我的“中國哥譚”?如何強力營造懸念驚悚?

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08-20 16:59:34 熱度:8

導讀: 重慶似乎天生就是一座適合拍攝電影的城市。近年來,隨着越來越多懸疑電影、懸疑劇以重慶作爲取景地進行拍攝,不少影迷特意前來“打卡”,並將重慶與DC虛構的超級英雄及反派所在的哥譚市進行類比,將其戲稱爲“中...

重慶似乎天生就是一座適合拍攝電影的城市。近年來,隨着越來越多懸疑電影、懸疑劇以重慶作爲取景地進行拍攝,不少影迷特意前來“打卡”,並將重慶與DC虛構的超級英雄及反派所在的哥譚市進行類比,將其戲稱爲“中國哥譚”。

重慶適合拍電影,與其獨特的空間造型及氣候特徵不無關系。首先,重慶位於我國西南地區四川盆地的東部,西接四川盆地中部丘陵地區,東靠大巴山,南依武陵山區,長江橫貫市域東西。

這樣的自然地理位置賦予了重慶復雜多樣的地貌特徵。這裏分布的大片山脈構成了重慶地貌的骨架,穿流其中的各支流水系受其影響也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形狀,蜿蜒曲折。

這種地勢上的參差錯落同樣影響到了重慶的城市建設:房屋依山而建,高高低低,錯落起伏;纜車、輕軌在縱橫交錯的經緯线上流動;道路規劃也依托山勢復雜多變,時常讓人產生一種身陷迷宮的眩暈感。其次,因爲位於亞熱帶地區,加之其獨特的地形條件等方面的影響,整座城市少日照,而多降水、雲霧。

在很長時間裏,重慶都處在陽光稀少而多雲雨的天氣裏,並因爲四周環山,水汽不易散去,便常常出現大霧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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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似乎被浸泡在一個充滿水汽的巨大容器中,只有微弱的光從外面透進來。於是,這種“‘山城’和‘霧都’的奇妙疊合,孕育出了讓電影趨之若鶩的神祕感”,“山水相間的地理環境,長滿苔蘚的石板路,逼仄蜿蜒的街道,霧氣彌漫的氣候環境以及由此產生的暈眩迷失感,共同營造與烘托出了影片中的懸疑氛圍”,也爲電影的敘事提供了很多種可能。

長期以來,空間問題一直是文藝作品批評的焦點。一些理論家從不同的層面對空間的類型進行劃定,強調了空間的復雜性與層次性。

在電影中,按照敘事功能,可以將空間劃分爲“環境性空間”“展示性空間”“情節性空間”等,這些空間分別對應着不同的含義、發揮着不同的作用。

從表層講,電影空間如同敘事的“容器”,承載着影片敘事,爲故事的發生提供了一定的環境;進一步來說,通過導演精巧的構思,電影空間可以動態地參與到影片敘事當中,成爲敘事的一部分,推動情節發展,預設影片懸念,亦或是在塑造人物形象、揭示影片主題等方面發揮作用。

同樣地,在不同階段及導演的鏡頭下,基於差異化的創作觀念及創作路徑,懸疑電影中的重慶空間也有着不同的作用。

電影是時空的藝術,空間是敘事的載體。在電影中,“幾乎所有敘事都需要一個空間環境來接納其故事和敘事故事的行爲,空間如同是敘事的‘容器’,它會持續地伴隨着敘事。”承載敘事是空間的基礎性作用,空間爲故事的發生提供了環境。

這類電影對空間要素沒有特殊的規定,此時的電影空間往往是被虛化或符號化了的空間,缺乏唯一性與獨特性,發揮着基礎的“布景”功能,對於影片敘事、事件發展不產生過多影響,似乎將故事的背景稍作調換,同樣能夠進行下去。

在懸疑電影中,如《雙食記》《最佳嫌疑人》等,重慶空間在一定程度上被模糊化處理,並不過多地參與電影的敘事,而是“被當做故事情節展开的舞台,處理隨意而且往往地域特徵不明”,僅作爲一種簡單的環境背景出現在畫面中。這時作爲懸疑電影核心的懸疑、懸念要素主要來自於劇作本身,空間對其不產生過多的作用。

以選在重慶拍攝的懸疑愛情電影《雙食記》爲例,影片講述了一個男人遊離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故事,而影片的懸念:家橋的經常性失蹤、不明原因的病症、燕子的真實身份等,主要依托角色的視角切換進行搭建、呈現與揭示。

而機場、馬路、高級公寓、超市、醫院、茶樓等作爲電影中幾個承載故事與懸念的核心空間,都是都市生活空間中常見的符號,並不具備明顯的地域特徵,更多地被作爲一種中國現代城市的符碼出現。

影片的核心則在於通過刻畫空姐coco、成功商人家橋、妻子李春燕等人物形象表現都市空間中人的欲望與人性的自私。盡管在片尾,索道、大霧等元素作爲重慶空間中的一部分被簡單攝入在影像當中,但對於電影敘事卻不具備具體的作用,而僅僅是“以環境‘前提’的一部分構成畫面,一定程度上起到豐富電影敘事空間的環境完整性”的作用。

此外,在電影《最佳嫌疑人》中,作爲影片主要敘事空間的溫泉、高級小區、停車場等均消減了重慶空間本身的特徵。

在懸疑氣氛的營造上,主要借助大量黑色密閉的空間,如封閉的大樓、電梯等,配合着特殊音效的處理以帶給觀衆視聽上的緊張感,與重慶空間本身並不具有直接的關系,僅作爲懸疑電影中常用到的視聽手段出現。

因此,可以說,對於這部分電影,重慶空間只是簡單地作爲故事發生的背景出現,爲故事的發生、懸念的建構提供背景,與電影敘事本身不具備深層次聯系。

着電影創作觀念的更新與發展,重慶空間的獨特性受到愈來愈多導演的關注,並在一定程度上被有意識地攝入到影像當中。

以劉翔的《不速來客》爲例,影片講述了竊賊老李進入一處破舊的居民樓內行竊,卻不料卷入一場命案的故事。導演分別通過竊賊老李、外賣員馬明亮、兇手閻正三人的視角回溯真相,構成劇作上的多次反轉,使整部影片懸念迭起。

在影像呈現上,《不速來客》顯然關注到了重慶獨特的空間結構,着重刻畫了重慶城區老住宅樓、立交橋等典型的空間意象:大量俯拍鏡頭表現重慶立交密密麻麻的匝道,暗示錯綜復雜的人物關系和劇情线索,加重懸疑氛圍;多次展示故事的發生地——一個破舊的筒子樓,以大面積冷色調進行渲染並配合以陰森恐怖的音效,使其看上去像一座環形監獄,“囚”住入局的每個人。

這時的重慶顯然已經進入到了電影當中,而非僅僅作爲故事的“布景”,與完全作爲環境或背景的空間形態區別开來。但是,受到作者創作意圖、創作觀念的影響,電影主體段落的建構以及矛盾衝突的刻畫都被刻意設定在了較爲封閉的室內空間展开。

此時,那些真正具有明顯地域特徵的重慶空間並沒有介入到影片的敘事當中,而是作爲一種爲敘事主體服務的過渡性、展示性空間出現:空間本身並不具備過多的敘事性,對電影懸念起到的作用不大,而是具有極強的描述性,能夠與電影懸疑的氛圍相呼應,起到輔助敘事的作用。

在《不速來客》中,作者將一部分具有標志性特點的重慶空間穿插在故事段落中進行呈現,在緊湊的人物對話與鏡頭正反打之間插入一定長度的景物描寫鏡頭,一方面強化了空間本身的方位感,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調節影片敘事節奏的作用。

此外,這些經過導演視聽處理、藝術化的空間造型也在一定程度上第一章懸疑電影中的空間與敘事23與懸疑影像的整體風格相契合,進而強化影片的懸疑氛圍、懸念感。

但是反過來看,這部分電影盡管強化了影像中重慶空間的視覺特性,卻僅僅將其作爲展示性空間呈現,極易陷入形式化的誤區,被認爲是對於空間的簡單套用。

隨着電影創作及藝術批評中空間觀念的強化,已經有更多的導演开始朝着將時間性敘事轉換爲富有視聽衝擊力的空間性敘事的方向邁進,通過強大的敘事空間呈現,將故事更加生動地講述給觀衆。

重慶空間的復雜性與層次性爲影片的敘事提供了極大的創作空間與可能性,逐漸跳脫出僅僅作爲故事背景的空間呈現,而是積極參與到電影的敘事當中,起到推動情節發展、預設影片懸念或作爲敘事節點架構起情節發展的各個環節等功能。

電影《鋌而走險》的導演甘劍宇曾在採訪中談到:“重慶的空間結構復雜性,會帶來一種迷失感,而影片講述也是一些人物踏入到一個環境裏迷失自我再重新尋找方向的一個過程,重慶獨特之處在於這座城市甚至可以推動電影故事的發展”,影片中贖金交付的情節,就是“在創作的時候看到了重慶特殊地貌和交通才想到,也只能在重慶發生的”。

影片中,導演將劉小俊與奇奇媽媽的交易地點設定在過江索道,利用空間的錯落感,將處在同一空間卻並非同一平面的女孩奇奇、媽媽以及劉小俊三人的不同狀態刻畫出來。

在這個極具縱深感的空間中,女孩在樓頂玩球的天真快樂與媽媽想要贖回孩子的傷心焦急以及劉小俊第一次當綁匪的緊張焦慮形成鮮明對比,增強影片的戲劇張力。

盡管媽媽可以在索道上看到右下方趴在陽台上的奇奇,卻沒辦法讓下面的奇奇看到自己,而另一邊蹲守在索道下方馬路上的劉小俊則默默注視着索道,待時機成熟便命令女孩媽媽將贖金扔下來。

在這部分的呈現中,導演使用了大量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充分調動起空間的敘事作用,強化了幾組人物之間矛盾對立的關系,增強懸念感,使觀衆也隨之焦灼起來。

一方面,觀衆希望牽掛孩子的母親可以盡早與孩子團聚,另一方面,又爲影片的主人公劉小俊捏了一把汗,關心他是否能夠順利拿到贖金。

此外,可以看到,在接下來劉小俊與夏西追逐的段落中,影片同樣利用了重慶空間復雜錯落的道路來設計人物的跑動軌跡與鏡頭運動方式。

或將二人放置在同一畫面中加強緊張感,或借助樓體的遮蔽隱藏追蹤者夏西的方位,以劉小俊的視角進行敘事,強化未知恐懼即將到來時的懸念感,利用空間上的錯亂感強化整體的懸疑刺激性。

除此之外,《好奇害死貓》《迷城》《少年的你》等大量在重慶取景的懸疑電影也都开始關注到空間敘事的可能性,通過恰當的場面調度、鏡頭組接與鏡頭語言最大限度地开掘空間與敘事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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