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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Mintina
1924年6月8日上午11時,喬治.馬洛裏和自己年輕的同伴,山迪.歐文從海拔8,168米的營地出發,去往頂峰。他們再也沒有出現。二人的失蹤成爲山峰登山歷史上無法破解的謎團之一,而且即使已經過去100年時間,他們是否在希拉裏和旦增之前29年成功站在山峰頂端依然是登山探險世界爭論不休的話題。
1924年,馬洛裏和歐文從4號營地出發時,开展衝頂嘗試期間可能的攀登线路。根據部分作家,基於馬洛裏的了解和之前的評論,綠线很有可能最爲接近二人選擇的路线。傳統上,黃色线路被視作是馬洛裏和歐文沿山峰東北山脊通過第二台階的區域(這也是現今的傳統线路)。圖中標明了1924年的4號營地,一只手套,歐文的冰鎬(1933年發現),1924年的一個氧氣瓶,以及馬洛裏遺體的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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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5月1日,在珠穆朗瑪峰北約8,100米處坡發現喬治.馬洛裏遺體的國際探險團隊同時還找到了三封信件,用手絹包裹,放置在他的口袋中。當時,就在其最後的悲劇性衝頂嘗試之前,馬洛裏在山峰1號營地利用蠟燭的光亮完成。這位英國紳士登山者坦誠地表示,他們取得成功的機會是“1/50”。
馬洛裏的遺體部分
照片提供:elcorreo.com
作爲1924年探險活動100周年紀念的一部分,現在,劍橋大學在线公布了這些信件。
喬治.馬洛裏和自己真愛的妻子,Ruth
照片提供:http://tokitan.tv
在开展珠穆朗瑪峰探險活動之前,馬洛裏曾在劍橋大學就讀,他與自己的妻子,Ruth之間的通信存放在學院的檔案內。此前的作家和學者需要通過預約才能瀏覽,現在任何人在任何時間,身處任何地點都可以看到這些信件內容。
即使對着電腦屏幕,閱讀馬洛裏親手寫下的最後話語依然令人動容。大部分段落的字跡非常清晰,如同剛剛寫就。不過,字裏行間的真實情感卻被對於面前挑战的清醒認識所掩蓋。這是他最後一封信件的結尾:
“蠟燭即將燃盡,我必須停下。親愛的,我帶着最爲真誠的情感祝福你 - 在你看到這封信件前,你無需繼續擔心 - 你會收到最棒的新聞。也是最快到達的消息。成功的可能是1/50,不過,我們依然會奮力一搏 & 讓自己感到驕傲。深愛你。永遠愛你的喬治。”
登山探險世界最爲引人矚目的謎團
馬洛裏的名字永遠與在珠穆朗瑪峰北坡高處消失,以及關於他和安德魯.“山迪”.歐文最後數步的謎團聯系在一起。尤其是人們一直保有興趣的問題,他們在遇難之前是否站在頂峰?
劍橋大學關於馬洛裏的檔案內容可以一直回溯至他人生最後數日,其中包括個人信件,歷史文檔,以及1914年的信函。當時的書信並非專注於山峰,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馬洛裏去往前线,而Ruth則在家中擔心地等待。
1924年6月8日,馬洛裏和歐文出發之前,馬洛裏留給自己的隊友,Noel的便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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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信讓讀者有機會在100年前的多事之秋通過馬洛裏的視角了解當時的世界。
馬洛裏最後一封信件的开篇
照片提供:Magdalene學院/劍橋大學
喬治.馬洛裏是唯一一位參加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全部三次英國探險活動的成員,這是一生之中絕無僅有的機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後從軍隊退役,他對擔任學校校長面對的細微卻嚴格的限制持續感到泄氣,最終加入去往山峰的探險,但對自己之後的人生規劃沒有太多的思考。他的文筆行雲流水 - 選擇自己最爲喜愛的詞匯 - 向他的家人和朋友們描繪自己的發現,展示比他在官方探險報告中更爲細膩的情感。以下的摘錄內容來自1921年,首次去往珠穆朗瑪峰期間,他與自己妻子,Ruthor的書信。
6月28日
珠穆朗瑪峰山腳下的首處營地:這比人們所能想象的情景更爲忙碌,即使是在一個休息日。晚間九時過後,我剛剛完成了提交給Howard-bury的極長,但必要的報告,此外,我必須在清晨五時起身…我會在下一封信件中向你描述珠穆朗瑪峰。坦誠地說,這裏有着我所見到過的最爲陡峭的山脊,以及最爲令人矚目的峭壁,常言道,一處容易的陡坡就是一個謎團。
1921年探險活動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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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文明世界完全隔絕。我們所處地點周圍有一座寺廟(編者按 - 絨布寺);僧侶從山谷獲得物資相對容易,所以,我們能夠安排自己的燃料與他們的物品一同運送至這裏。我們或許應該把大本營安排在這裏數周。這是一處適宜的宿營地點,鄰近區域有一座很小的美麗溫泉,但是從清晨陽光的照射角度來說,卻處於山谷錯誤的一端。
昨日,我們進行了首次登山探險,帶着五名苦力(背夫),於凌晨3點25分出發;用時一個半小時去往冰川冰磧結束部分;5點45分,通過急流區域,面對一些困難;隨後穿過冰川末端一處平坦的凹陷,這裏覆蓋着巖石,並分布着巨大的冰丘;掙扎穿過冰川真正的左手側,向上攀登到達一處幹燥的河牀。清晨七點在鄰近一塊極大巖石的地點進食早餐。正在此時,太陽照射着我們。一個小時的快速徒步引領我們去往冰川向西延伸的角落。我們繞過這處巖角,出現在山腰處的凸起巖石部分。
我發現冰川的溫度很高;毋庸置疑,陽光試圖贏得她的心,但並非無法承受。我必須承認,在通過冰川,我感受到在阿爾卑斯山脈從未達到的疲憊程度,但從體能角度,我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我的致愛,綜合看來,這是一件扣人心弦的事情。我無法向你描述山峰如何支配着我和這裏的景致。以及所有的美好!
從西北部,14.5公裏/9英裏之外的絨布山谷眺望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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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攀登日仁峰
清晨4點15分出發,直接去往我們山峰營地上端的巖石陡坡。約一個小時後,我拍攝了部分珠穆朗瑪峰和他(編者按 - 原文使用了他,但是珠穆朗瑪峰是女神峰,所以很多其他讀物會使用她)相鄰山峰的照片。清晨的日光下,所有的山峰看起來都相當雄偉。這裏距離我們山脊的尖頂約762米/2,500英尺:Bullock和苦力(背夫)此刻已經相當疲憊;40分鐘休整和進食。漫長的橫跨通向一處雪層覆蓋的山口/埡口,在這裏,我們從9點30分停歇至10點30分。
從這裏繼續,我們必須通過一處距離很長的積雪覆蓋山脊,隨後是巖石和雪面。兩名苦力(背夫)從這裏離开,另外三人則在一個半小時後折返。我和Bullock全力以赴,繼續前行,隨後便是略顯陡峭的石板區域,謹慎地沿雪層堆積尖頂前行。偶爾,我們在冰層踱步,在短暫的橫跨部分後,再次來到一處山脊。我們的興趣集中在眼前欣賞到的情景,同時也關注着山壁的陡峭程度。我們極爲緩慢地移動,呼吸急促,不斷深呼吸,保持肌肉能量,並克服精神不振。這是極爲辛苦的攀登。
我們在2點45分來到這處頂端區域。無液氣壓表的數字比實際數值低122米/400英尺,顯示的數字爲7,163米/23,500英尺。在身處山更營地一周後,我認爲這是非常不錯的表現 - 一日內攀登的垂直高度爲1,676米/5,500英尺。我從不懷疑我們進行了更爲適宜的海拔適應訓練,而且從海拔更高的營地开始,我們應該能夠到達上端更遠區域。這是在山峰开展登山探險活動令人驚嘆的事實,根據我的經驗,下撤總是非常疲憊。唯一支持自己持續行進的可能就是記住像蒸汽機一樣噴氣。
照片提供:https://res.cloudinary.com
7月19日,去到凌川峰和普木日峰/普莫裏峰之間的山口/埡口
編者按 - 凌川峰,海拔6,749米,是尼泊爾Khumbu地區和中國西藏自治區邊境6,636米高度Khumbu/昆布崎峰和珠穆朗瑪峰之間的山峰。
一次令人興奮的徒步。我非常懼怕雲層破壞這一切。在月亮西沉後,光亮僅能維持不用借助燈籠照明行進。黎明時分,幾乎所有的物體都被籠罩在特定的氛圍之中,但並未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如同被光亮驚擾下黑暗中的罪惡生物,隨着我們來到這裏,他們爬行離开,完整的景象在眼前展开。珠穆朗瑪峰北脊清晰可見,甚至在日出之前便非常明亮。我們於清晨五時到達山口/埡口,難以置信的美妙景致;我們就此俯瞰西山坳,在珠穆朗瑪峰的陰影下顯得寒冷且冷漠。黎明到來將近一個小時後,陽光才最終照射到西峰。
但又一次感到失望:這是一處巨大的垂直山壁,距離冰川457米/1,500英尺,無助的懸崖。我希望能夠去往左側,並橫跨去往山坳 - 那裏看起來也令人絕望。總之,我們看到這處西側的山脊,顯然,我們對沒能去往這裏沒有絲毫遺憾。山壁極爲陡峭,而且破碎不堪。任何情況下,(人們)僅能從山峰尼泊爾一側底端進行嘗試,所以,我們從山峰西側前行。珠穆朗瑪峰和南峰之間的裂縫不太可能從吸層到達。根據我們此刻看到的景象,我並不認爲這存在可能,更不用說是去往冰川上部。
《珠穆朗瑪峰,勘察探險活動,1921》
照片提供:https://upload.wikimedia.org
7月28日,去往卡達山谷
我在一半時間裏都處於狂喜的狀態。我對返回最初的認知就是世界再次變成綠色。一個月的時間完全可以令山坡的景致變得大相徑庭。隨着回到海拔更低區域,更爲接近阿茹山谷,綠色覆蓋的範圍不斷擴大。我們在沿途穿過兩處山口/埡口,而且,我們在兩條清亮的潺潺溪流旁入睡;我們帶着熱情欣賞自己看到的全部雪山,但這並未吸引我的注意。再次看到植被,樹木也變得茂密,享受陽光和降雨的沐浴 - 這才是真正的愉悅。
我在漫步期間採集了一把美麗的野花。最爲常見的是粉色的天竺葵和黃色委陵萊屬植物的花朵,期待全部呈現出紫色的世界,但是葉子卻變成截然不同的顏色;這裏有我非常喜愛的帕納索斯野草,不時還能看到大片的鈕扣花,明豔的粉色,我認爲這應該屬於大蒜科。總之,我對發現鱗莖毛茛感到高興,復雜的品種,在我們的家鄉,它們的體型卻更小,不過,這尤其讓我想到你 - 你在羅馬給我寫的第一封信中深入地談及了這些內容。
8月7日,去往海拔6,496米的卡則峰頂峰
我們點燃蠟燭,在冰磧行進45分鐘。甚至是在第一抹天光出現之前,微藍色的光亮映襯着白色的雪山 - 隨着時間推移,光亮出現變化,珠穆朗瑪峰附着着雍容華貴的金色,太陽完全照射山峰之前,這裏呈現出一派金光閃耀的景象,山峰透出明亮的灰藍色。同時,馬卡魯峰,甚至更爲美麗,讓我們感受赭石色,粉色和粉色交織的陰影。但我已經無法用言語進行描述。從馬卡魯峰至珠穆朗瑪峰的整個天際线比我此前現象過的任何山峰景致都更爲迷人。
接下來,我們努力通過冰川,這裏覆蓋着大量全新降雪,直至我們脫下雪鞋,團隊(四名苦力)首次發現自己身處陡峭的巖石區域 - 並非危險的峭壁,同時,足以讓我們所有人都享受到一些樂趣。巖石引領我們來到一處山口/埡口,這裏是我們最初的目標。下部遠端是一條很大的冰川,但我們尚無法判斷這裏是否能夠滿足我們一路去往北坳的愿望。
我們已經利用一些時間查看珠穆朗瑪峰雄偉的東壁,尤其是下端邊緣的懸垂冰川;需要進一步認真地勘察才能發現,下部幾乎每一處巖石地點都暴露在冰川的落冰範圍之內;人們可以從其他地點向上攀登,過程不算艱難,花費時間有限,不過山壁可能沒有任何便捷的平台;簡短皆說,並不睿智的其他人,如果可以,或許會嘗試這條线路,但需要說明的是,這並不適合我們。
現在,我們希望在一處很高的山脊俯瞰北坳。接下來的區域極其陡峭。Bullock認爲事實證明周圍無法攀登,即使進行嘗試,過程也尤爲艱巨:通過狀況不錯的雪層略需更久時間。隨後,我們到達一處平台區域,換好雪鞋,急速穿行,去往遠端邊緣。團隊即刻躺下,以各種姿勢入睡,同時我在拍攝照片,並利用望遠鏡查看北峰。去往北坳的线路非常明顯,但僅此而已 - 從多個角度來說,景致美輪美奐,我們的確希望看到的地點(頂峰)依然無法得見。最終,我詢問是否有人志愿去往上端,兩名苦力(背夫)表示愿意與我同行。這不過是152米/500英尺高度的攀登,但雪層很深,角度極爲尖利。一名苦力很快拒絕繼續前行;另外一人掙扎着陪伴我。
突然之間,我們來到頂部,狂風呼嘯而過,我一瞥自己希望看到的地點,僅是一瞥,但是已經足以證實這是珠穆朗瑪峰東北壁下端,高處布滿積雪的山坳。此刻,我們需要找到這條线路 - 攀爬和下撤。即將回到山谷區域,我們在出發時看到的冰川溪流區域,心中想着,在這些尖頂之中的一處,我們能找到期待的冰川。
8月17日,去往拉巴拉埡口
我們於凌晨三時开始,期待在雪面依然堅硬時,到達雪層覆蓋山口/埡口,這裏距離營地約四至五個小時。希望渺茫,因爲,我們知道周圍出現了全新降雪。在冰川行進數步後,我們發現有必要穿好雪鞋 - 神聖的雪鞋,使人們不會繼續下陷數英寸,但在漫長的徒步過程中,每一只腳的踩踏依然會帶來很大壓力。
我們在12點30分到達山口/埡口。除去在冰川上部雪面覆蓋巖石部分前行數個小時,這一次,時間全部耗費在柔軟雪層的掙扎行進。毫不掩飾,這是令人愉悅的消磨時間的方式。一旦完成巖石區域,到達冰川,在約8點15分享用早餐,我們被薄霧籠罩,無法看到周圍的景色,這是冰雪世界,天空昏暗 - 炙熱的霧氣,如果你能夠想象這樣環境的存在,比明亮的陽光更爲猛烈,不可名狀,令人窒息。毫不誇張,人們不時邁進白色的熔爐。Morshead,經歷過印度平原最爲灼熱的天氣,表示他從未感受到如此難以忍受的熱度。這爲艱難且持續不斷工作的肺部增添了更大負擔;而且,來到結束陡坡區域,我發現的確有必要停下片刻,在很短的距離內盡可能地呼吸,從而獲得足夠的能量,繼續前行數步。
當我們來到這裏,積雲遮擋山峰,但從最爲關鍵的角度,此次探險堪稱成功:我們看到自己來到這裏期待欣賞的情景。顯然,珠穆朗瑪峰東北山壁下端的一處山坳似乎有向北流動的冰川。我們多么期待能夠沿那裏返回,破解離开山壁的謎團!身處這裏,我們卻百思不得其解。但冰川前端就在不遠的地點,至多213米/700英尺,沿容易的雪層行進,來到山坳另外一端,從這裏可以去到北坳,期待已久的目標,過程並不困難,而且距離不長。無論需要辨識返回路线的冰川發生何事,我們都會找到攀登這座偉大山峰的道路。我們所面對的狀況是這裏顯然無法通過;但現實是,天氣晴朗,雪層變得堅硬時,我們的攀爬存在可能。
《珠穆朗瑪峰,勘察探險活動,1921》
照片提供:https://upload.wikimedia.org
9月15日
請對我們表示無限的同情,我深愛的人,從你的內心深處 - 而且希望你聽到我贊同。睡覺,入睡,沉睡,從晚間九時至清晨六時之間,深沉的睡夢,甜美的夢境,醒來看到我帳篷頂端向內凹陷,外面是白色世界的情景讓我感到愉悅。這裏很容易便會出現攀登無望的狀況。每處明顯的山壁都附着着積雪,比三周前我們身處那裏時更爲厚重。冰川有着平滑的軟雪表面,一切都證實了每個人此前所說的事情 - 直至我們遇到真正公平的天氣狀況,向山口/拗口運送物資根本毫無意義。
我召集整支團隊收拾行裝,就此下撤。我們正在拆解帳篷,捆好物資,雲層堆積,疾風和嚴重的降雪很有可能將再次出現。我們急速沿山壁返回,面對風雪,回到徒步距離很長的山谷,在一半有積雪覆蓋的巖石表面輕舞,並在多條溪流的灰色流水間跳躍,遠處,很大的帳篷搭建在平坦的青草生長區域…
就在此時,隨着我們行進的雲層也逐漸开始移動,忘記記錄日期,也避免想到數月時間頗爲急促的痛苦。對於我個人來說,我非常高興;至於重要的攀爬,這個月爲時已晚;我們只能面對極寒狀況,我對此沒有任何疑問;延遲越久,愈發寒冷。但適宜的天氣最終到來。我的機會,我猜想,一生一次的機會,非常遺憾,此刻已經消失殆盡;而且我在返回(英屬)印度途中欣賞到一些特定景象的所有希望和計劃也隨着季風的影響一並被打亂。我非常愿意在這裏繼續停留數周,僅是爲看到珠穆朗瑪峰和馬卡魯峰,並感受從全新角度欣賞景致的興奮。我期待再進行數次其他攀爬,不那么具有野心的目標,而且過程或許更爲愉快。無法再次從山坡看到有着特定美景的山谷確實令人遺憾,同時兩座最爲雄偉的山峰底部分布着綠色的草甸。
我無需用其他的方式向你講述。如果我想象藍色的地中海,隨着船只急速去往馬賽或是直布羅陀海峽時卷起細碎的白色浪花,我期待看到你在碼頭旁的陽光下微笑的臉龐 – 我的愛人,當這樣的影像縈繞在我的腦海,事實上,這樣的情景經常出現,我在這頂帳篷內陷入了一個不僅更爲充滿愛意,更爲美妙,同時也有着重要意義的世界。
9月17日
奇跡中的奇跡!我們得到報告,天氣很有可能發生變化。我們醒來,發現天空晴朗,周圍區域一覽無余,沒有厚重的白色雲層飄向山谷,但冰冷的寒風從北側吹拂着高處的雲層。昨日,我與Morshead和Bullock進行一次不錯的徒步,欣賞到珠穆朗瑪峰美麗的景致。今日,我們三人於凌晨二時出發,攀登這處山谷之間山脊邊緣的一處雪峰,此外還有南側的一座山峰。我們欣賞着美麗的環境,難以想象的壯麗和絢爛 – 幹城章加峰和東側所有海拔更高的山峰在蓬松的雲層間聳立:馬卡魯峰就位於山谷另外一側,碩大,雄偉,山谷前端的珠穆朗瑪峰 - 同樣令人驚嘆。但雪況不佳,本應該融化,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海拔6,096米/20,000英尺之上,狹窄的尖頂下端覆蓋着雪層,在沒有雪鞋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行進。此外,如果冰川雪面不會消融,那么我們需要即刻整理行裝離开。令情況更爲急迫的是,Morshead感覺不適,我必須承認,在高海拔區域,感受的確使人印象深刻。顯然,我並不像自己應該保有的狀態那樣健壯。這令人相當沮喪,我的摯愛,就在這一刻,我的希望降至爲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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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
較晚开始,緩慢行進,我們在去往山口/埡口的开放雪域搭起帳篷。山坳的積雪或許極厚,背靠陡峭的山壁,前面是另外三處山壁,形成遮擋,我們發現周圍靜謐,氣氛讓人感覺,無人觸碰的冰霜讓人保證冰冷的鎮定。夜幕降臨,但卻沒有輕松的氛圍。猛烈的疾風拍打着我們的帳篷外壁,不斷抖動,我擔心這樣恐怖的威脅會撕碎支撐的布料,隨後狂風又急速逃離,留下我們對這樣的變化不禁產生疑問,並等待接下來的一幕。這是山峰海拔6,706米/22,000英尺的冷風,總之,雖然人們並未受到很大影響,但環境卻讓大家難以入眠。我再次相信自己比同伴更爲幸運,Bullock及Wheeler面對的狀況相當糟糕。日出後約一個小時,我們離开營地,半個小時後,我們开路在山壁下端陡坡初始區域行進。我們攜帶了身體情況出色且能力很強的三名苦力(背夫),承擔過程中最爲艱難的工作。除去短暫的橫跨,我們攀登山脊的一處角落區域,這是垂直部分,首先向右側延伸,隨後是部分冰凍的雪崩碎屑雪層;接下來去往左側,向上的長距離橫跨階段,直至頂部。山口/埡口下端很短的一處通路或會引發焦慮,又或是引起麻煩;這裏雪面的角度極爲陡峭,而且雪層很深,令人感到不適。約500步艱難的行進,完成橫跨最爲糟糕的區域,在11點30分之前,我們已經身處山口/埡口。
此時,兩位苦力(背夫)明顯感覺疲勞,但絕非無法繼續;第三人,一直處在前端,狀態也相對較好。Wheeler認爲自己或能更爲努力地攀登,但他的雙腳已經完全失去知覺。Bullock相當疲累,但意志的力量卻顯而易見 - 人們無法判斷區域具體長度。至於我,我極爲幸運,在兩處高海拔營地的睡眠情況相對不錯,現在保持着自己最好的狀態;我認爲自己或許能夠再行進610米/2,000英尺,但卻沒有足夠時間开展更多的攀登。我們面前區域的情況?隨着到達山峰上部,在山口/埡口圓形的邊緣和東北山脊的結束巖石部分,我通常無法看清全貌。如果我們曾經質疑山脊是否可以通過,那么此刻不應該再有任何疑問。一路來到這些既不危險,也不具難度的容易巖石和雪坡區域。但此時這裏有風。即使身處很小冰層峭壁之下,疾風不斷吹起粒狀的雪屑,形成令人窒息的旋風。
山口/埡口背後同樣狂風大作。而且海拔越高,景象愈發恐怖。珠穆朗瑪峰巨大山壁的粒狀新雪成爲一條無堅不摧的雪屑帶,就在线路所在的山脊,我們真切地感受到狂風不折不扣的憤怒。我們注視着積雪被吹起,騰空,出現在與山脊交匯的地點,急速下落,向旁邊拋灑着令人驚懼的雪屑。事實上,看到這樣的景象已使人極爲不安;疾風讓這個問題得出答案:繼續行進是非常愚蠢的做法。總之,我們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討論,分析可能的情況,掙扎數步,讓判斷得到證實。一刻,我們暴露在山口/埡口,感到即刻會被吹起,隨後搖擺着回到躲避的地點。我們對繼續嘗試不置一詞。
9月29日
我最親愛的Ruth,
這不過是最早一刻的一抹天光,在收拾行裝和整理期間,我要告訴你,一切安好。這確實令人失望,結束似乎比我所希望的更爲平靜。但是事實上,過程跌宕起伏;去往北坳絕非易事;我懷疑是否有任何更爲微小的力量嘗試過任何大型山峰的探險活動。直至之後一刻,我的肩膀承擔着整支團隊的責任,而且我們在沒有人能夠生存一個小時的疾風中返回。正是我們,爲任何在意嘗試世界海拔最高山峰探險的人們开闢了道路。
信息來源:Angela Benavides,喬治.馬洛裏,《珠穆朗瑪峰 - 七十年人類努力的最棒寫作內容和照片》,Peter Gillman,Mintina T.
標題:[西藏自治區]1924年在珠穆朗瑪峰消失的馬洛裏最後一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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