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菜市場裏的年味

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02-01 09:00:31 熱度:13

導讀: 農歷新年越來越近,然而,越來越多的人說年味淡了。對於那些過年回老家人的來說,過年是一次難得的相聚;而對於那些一直待在蘇城的人來說,過年似乎僅僅多了7天假期,以前那種熱鬧氣氛似乎愈來愈遠了。 城裏年味...

農歷新年越來越近,然而,越來越多的人說年味淡了。對於那些過年回老家人的來說,過年是一次難得的相聚;而對於那些一直待在蘇城的人來說,過年似乎僅僅多了7天假期,以前那種熱鬧氣氛似乎愈來愈遠了。

城裏年味淡了,有人跑去古鎮,看到那裏掛着的臘肉,張貼的大紅春聯,覺得有些年味了;還有人跑去景點,看到那裏懸着的紅彤彤的燈籠,喜慶的民俗表演,覺得有些年味了。跑來跑去,熱鬧是有了,但總覺得那裏的年味與記憶裏的年味不一樣。

有一天我路過葑門橫街,看到許多老阿爹老阿姨在那裏买這买那,空氣裏混雜着菜葉味、家禽味、油煙味、人情味……我仔細聞了聞,這,就是我尋覓已久的年味!橫街的老宅多,古色古香,尚保留着過去的面貌。在這裏,人們不光能买到過年需要的豆芽、冬筍、魚頭等,還能买到蜜餞、堅果等。若是家裏缺了肥皁、廁紙等日用品,這裏也能覓到。就是手表停了,這裏也有鐘表店,可以修理。

這裏,離我家遠,我幾乎不曾來這裏置辦過年貨。但其實,在每個蘇州人心裏,都有一家菜市場,與橫街仿佛。在那裏討價還價,在那裏與熟人拉拉家常,然後心滿意足地大包小包拎回家。回家就是洗魚刮鱗,醃制;就是生煤爐拍蛋,做蛋餃皮。當然,爲了一頓年夜飯,准備工作還有許多。各家各戶,大同小異,但要一一說盡,卻是不容易。我父親是位大廚,母親甘當下手。小時候,我真正到廚房參與實踐勞動,機會很少。有一年,還是因爲住在親戚家,才參與了做蛋餃皮。一只煤爐,火頭不能太旺,取一把鐵勺,將蛋液與澱粉攪拌好的糊倒在上面,通過搖擺,使它均勻。親戚以爲我只是圖個新鮮,沒想到,我一坐,就是兩個鐘頭,把蛋餃皮都做好了。晚上,喫着自己親手做的蛋餃,特別可口。那時,喫的是蛋餃,品出來的是幸福。

老一輩蘇州人,年味濃,是因爲年味就在他們手中。他們去菜場採購,到家裏开始切洗准備,再到烹飪滿滿一桌菜餚。菜場裏人擠人,家裏忙來忙去,團聚時親朋滿座,空氣都是祥和而熱鬧的,這樣的氣氛就是年味。而如今,所有的東西都是現成的,年夜飯也都是飯店的,沒有親手加工過年貨,鼻子裏又怎能聞到以往的年味?

現在這個世界,一會兒這個信息、一會兒那個信息突然進入我們的視线,然後又很快消失。這是一個沒有連續性的世界,一個不要求我們做什么的世界,一個像孩子們玩的躲貓貓遊戲那樣的世界。春聯,是現成印制的,貼或不貼,無所謂;年夜飯,是飯店的,菜好菜差,不重要,只要環境美,可以發朋友圈;拜年,用手機視頻;給紅包,直接微信。

父母都上了年紀,過年再要像以往那樣大張旗鼓,恐怕無法勝任。接力棒已經傳到我們這些80後手上。取出塵封的筆墨紙硯,自己嘗試寫副春聯;擦淨竈台,置辦年貨,自己嘗試燒制一桌菜餚,宴請父母、岳父母;採購禮品,走親訪友,登門拜年。只要行動起來,年的味道就會飄散出來。

那天我沿着葑門橫街一直走,看到一家專賣蘇式爆魚的小店,這裏幾乎聚集了半條街的人。聽說,這家小店天天排隊。這家小店的爆魚,現殺現做。大的青魚作爲原料,刺少,肉質細膩又沒有土腥味。油鍋裏刺啦作響,潔白的魚肉瞬間就染上了一層金黃,大勺撈起,稍微降下溫,再二次下鍋,趁着出鍋的熱乎勁兒,趕緊放入早已熬好放涼的滷汁裏滷一下……老板熟練地操作着。那裏升騰的氣息,就是最地道的市井味,也是最濃鬱的年味。

那種氣息,我很熟悉,因爲父親也愛烹制爆魚,他說年年有余(魚),這個必須有。最溫情的年味,一定產生在自己家裏。女兒也這么想,因爲在她眼裏,我是一個在廚房忙碌的父親,就像當年我看我的父親一樣。

(原載於《蘇州報》2020年01月24日 A08版)

者:金泓,圖片:黃君威攝(視覺蘇州供圖)

編輯:經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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