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11-01 00:59:05 熱度:28
[題記] 齊一民的隨筆集《柳浪夢尋》創作於2005年12月至2006年10月,原書稿名爲《誰出賣的西湖》。部分文章之後有評論,評論作者爲心靈飛鴻(張巧玲)。從2024年9月2日起我們在《華卷文化》(搜狐號)上連載,敬請關注!歡迎評論!
一
Kurt 是本學院請來的一個外國教師,我以前一直不太理他,因爲他長得像是英國人,口音也像,半陰半陽的,直至這星期他做了一期講座,介紹的是美國而且在提到美國時,總愛用“My Country(我的祖國)”,我才發覺我認錯人了,想與他多多交際下去,只可惜他下周就要離开,回歸到他那個可愛的已使他有了homesick(思鄉病)的祖國裏去。因此,我與他的友情,直到這篇文章爲止。
他都快60 了,還這么戀鄉!
二
Kurt 介紹說美國有幾種公園,其中的一種,稱做Theme Park,就是報上常說的“主題公園”。我本以爲“主題公園”這個詞是中國人發明的,誰知是來自於英語。我第一次去美式的主題公園——東京的迪斯尼樂園,是20 多年前,20 世紀的80年代,那時的國人大多還處於水深火熱,而本人卻不好意思地暢遊於美式的過山車上。當然,那種所謂的‘暢遊’是大呼小叫外加緊閉雙眼那種風格的。不是說人只有“雙眼”嗎,可一上仿佛是賊船的過山車,你卻連第三只眼也不愿睜开了。是吧?!
三
從Kurt 所說的主題公園,想到了本人已經出版了的那些書,它們不都是一座座主題公園嗎?
首先,它們都是有主題的,其次,它們的主題都蠻突出,再次,他們的主題源自於本人一生的那各種主題。
有的人活了一輩子,主題只有一個,如商人的,就是錢、錢、錢;如政客的,就是權、權、權;如掃馬路的就是一掃帚、一掃帚、另一掃帚;如我報考的教授之流的學者,就是一本抄的書、另一本抄的書、再一本抄的書……
本人的一生,是迪斯尼樂園一般快樂的主題;是好萊塢一般做夢的主題;還有像魯迅一般野草的主題;以及與東西洋人周旋的主題。
四
回首那些已經封存的“藝術作品”,我已經留下了的有這么幾個。一,一個語言狂歡的主題公園——《媽媽的舌頭》。二,一個20 世紀90 年代國人在浮燥中發跡的主題公園——《馬桶三部曲》。三,一個猶太企業王國的興衰史——《永別了,外企》。以上幾個“主題公園”都是十分完整的,有入口有出口,有玩累後休息的地方。而那種地方多半是齊天大的痛處所在。寫悲劇性喜劇的人,往往是哭着寫的,他們越在哭時,讀者們就越在开懷大笑之中。
說回“买書”的話題。我本年度沒买成幾本想买的書,至今心頭還念着的其中一本,是《趙丹回憶錄》。我在馬路對面的“興達書店”發現了它,本想买,後一轉念,先看看賣盜版書的我那朋友,他是否也賣。他說還沒盜《趙丹自傳》呢,我說那就趕緊盜吧,他說需求不足啊。我說我每周都來你這裏买書,連齊天大的《永別了,外企》都能被預訂那么多本,讀者總量一定夠你加印一本《趙丹自傳》了吧。在我們來回來去爭論,進行可行性論證的時候,我再返回“興達書店”,那原版書已被別人买走了。
我咋總這么倒黴!
你可千萬別因“盜版主謀罪”而投本人於趙丹住過的那間牢房,因爲我告訴你,小說家是幹什么的:我們整天虛構。所謂“虛構”,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胡思亂想和胡說八道。因此我剛才說的那些,即使被出版了,也不該是有效供詞。不知者無罪。明知卻胡說,更不能算是過錯,否則全天下姓胡的,就再也不敢开口了。
五
再回到Kurt 和他遺留下來的“主題”。這本書也有主題嗎?這本書來自如畫如詩如夢如醉的杭州西湖,它本該是個神聖的主題, 卻不幸地在其中摻雜了王哈、博導教授這些從不同的角落以不同的方式煞西湖美景的人物。當然,更包括那個將西湖換成了銅錢的本人。本人因此最不幹淨。
本人是湖邊的秦檜,鑄就本人的,是一堆白鐵,正如王小波書中說的,本人是《黃金時代》裏的白鐵人物。
本人懺悔。
但,本人無辜。
那“有辜”的是誰呢?
想起“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的名聯,“青山”和“白鐵”本是無生命之物,既不會“有幸”,更不會“無辜”。可這杭州西湖的棲霞嶺,因爲埋葬忠烈之士岳飛,,而幸運地被人朝拜;白鐵因爲被鑄造成奸佞之人秦檜夫婦,而很無辜地被人貶損。原來這無生命的事物因被人們賦予了一定的意象,便有了善惡之分。這承載着人們價值取向的意象,也算是主題吧。
公園有主題,活動有主題,人生有主題嗎?
由60 歲外教Kurt 戀鄉,你想到商人戀錢,政客戀權,清潔工戀掃帚,僞學者戀抄襲。是的,他們的人生,都有一個主題。
而你呢?愛書是你人生的大主題,如你寫作的每本書都有自己的主題一樣。你的人生在愛書的大主題下,又分了許多小主題,仿佛是圍繞着大主題而彈撥的多主題變奏曲。因爲你以書來表現人生,因此你人生的主題便與所寫書的主題同步。那么,這些書就是你人生的主題曲、履歷表、航向標、軌跡圖了,而且這些主題,還會以文字爲載體,留給後人評說。
無論人生主題多寡,只要那主題是在彰顯着自己的價值取向,且這取向又與促進人類社會向前發展的價值取向一致,這些主題便將成爲自己不朽靈魂的外在展現,被自己或後人繪在歷史畫卷上。
這本來自如畫如詩如夢如醉的杭州西湖的書,雖適逢你人生遭遇挫折,但此書便也是你在挫折中,依舊執着奔向主題的見證了。既然你所寫的書的主題,就是你的人生主題,那么這書便不會因爲現實中有波折,而改變你人生的大主題。這西湖的柳浪閣也會像棲霞嶺那樣,因爲你而有幸!
(未完待續)
標題:齊一民《柳浪夢尋》(55)我與我的“主題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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