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4-10-10 16:54:16 熱度:8
本文來自微信公衆號:壹娛觀察(ID: yiyuguancha),文/魔音甜菜。
當一部部商業大制作未能獲得足夠的票房時,資本一定會愈發謹慎起來,對於行業而言,一個負循環就產生了。
這個驗證從暑期檔繼續延續到了剛剛結束的國慶檔。
如果說,2024年暑期檔是“一夜回到了十年前”,那么,這屆國慶檔雖不至於那么慘淡,但同樣是一個不成功的檔期。
從票房數字來看,今年國慶檔最終票房落在了21億,去年同期爲27.36億,國慶檔票房最高峰是2021年的43.89億,今年的這一成績僅略高於2018年19.08億。
票房數據之外,更令市場擔憂的實則是名導們的狀態與成績。
寧浩和陸川紛紛折戟——《爆款好人》一开始就直接掉出競爭之列;《749局》也走出了高开低走的路线,這延續了暑期檔陳思誠、烏爾善和徐崢執導影片票房均沒過5億的傳統。
而另一邊被市場寄予厚望的青年導演劉江江,其新作《出入平安》更是面臨着無奈撤檔的窘局。
2024年,仿若成爲了華語少壯派導演們陸續撞牆的一個年份,這群中流砥柱們沒能引領商業片市場,這或許是除去票房之外,這個市場最爲擔憂的事情本身。
要知道,資本和錢是優先投給這批功成名就的導演的,一旦他們不成功,資本就會愈發謹慎起來,這對於本不富裕的電影行業而言,是一個更悲傷的信號,這意味着,大導演不再掙錢、資本更加謹慎、其他電影也難獲投資的負循環在慢慢形成。
事實上,行業大佬們此前就對這一現象發出了預警。2018年,上海國際電影節期間某場論壇上,光线傳媒王長田和華誼兄弟王中磊在面對資本和行業間關系時,立場一致地表示是行業沒有對得起資本的信任,這導致資本的逐漸離場。
從2024年暑期檔到國慶檔,電影行業需要解決的問題,不僅僅是如何拉回更多的年輕人重回電影院,同樣是如何慢慢地重新獲得資本的信任。
回到“誰是這屆國慶檔的最慘輸家”這個具體問題,答案可以是陸川,可以是《爆款好人》,但最終的輸家也是一個有機體:是花錢买票的觀衆,是投錢的出品方,是整個電影市場。
陸川和其執導的《749局》掀起了這屆國慶檔最大的輿論浪花,整個過程就如同一個標准的“三幕式”商業電影一般,這可以概括爲:
第一幕,开場設定。
《749局》脫胎於前作《九層妖塔》,指向我國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的保密單位,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背景現實,再加影片科幻、怪獸電影的設定,讓影片備受市場期待。上映首日《749局》豪取1.7億票房成績,證明了這部商業大片的足夠的市場號召力。
第二幕,高潮衝突。
湧入的觀衆發現《749局》電影質量本身堪憂,世界觀設定、劇情邏輯再加演員表演多個維度表現坍塌,進而觀衆在社交平台上花式吐槽,表達對這部爛片的不滿。
面對洶湧輿論導演陸川親自進場,連發多條微博,想要維護影片主創和演員的尊嚴。這進一步促進了觀衆與導演陸川的對立情緒。雙方對陣的立場本就頗有娛樂圈老傳統,觀衆說的是電影質量差,主創回應的核心是,你們知道這六年創作這部電影有多么不容易嘛。
第三幕,結尾落幕。
《749局》從10月2日後,分別被《志愿軍》《浴火之路》《熊貓計劃》和《危機航线》反超,影片票房預測也極速回落,從10億到5億再到如今的近4億,成爲了這屆國慶檔票房高开低走的典型案例。
放在更長的時間线來看,《749局》從立項創作、拍攝、停擺、找錢做後期到上映的六年時間,就是一部中國電影熱錢退去的簡史,其兩大出品方北京文化和華誼兄弟,在這幾年裏都遇見了資本爆雷以及經營困難,反而依靠陸川個人的堅韌努力,靠接拍電視劇、廣告片拿到的錢投入到項目中,生生將陸川的公司“猿動力”做成了主要出品方之一。
誕生歷程艱難曲折的《749局》,代表着一段中國電影行業從躊躇滿志到困難重重,之於一部電影的映射。這部有着足夠票房潛力的電影,敗在了核心的質量口碑層面,怪不得其他因素。
對於導演陸川而言,意味着其在後續商業大片的找錢之路上,將會更加困難。
《749局》票房高开低走、導演陸川與網友线上對壘,這由此引發的一個市場討論是,導演陸川是否活在一個被保護的信息繭房裏,有媒體打出了“審判《749局》:爲陸川可惜,但導演要學會聽真話”的標題,事實上是在指責導演沒有廣泛聽取市場意見的勇氣。
如果說,導演陸川近幾年勇闖商業大制作,是礙於個人技藝問題,那么,市場就很難分辨清楚,爲何寧浩、徐磊執導的《爆款好人》從上映之始就不再票房競爭者之列,是導演寧浩沒有創作激情,再無票房野心了嗎?
這種猜測又如何解讀《爆款好人》實實在在地誕生了呢?這部影片也將成爲寧浩的首部票房在千萬級的作品。
本質上來看,《爆款好人》市場遇冷的最根本問題是,當下的電影觀衆們根本不關心“好人”張北京的生活。
你說這是寧浩和葛優兩個喜劇大師的合作項目,觀衆會問這到底講的是一個怎樣的故事?你說電影是對網紅直播亂象的鞭撻,觀衆說我自己直接圍觀“東北雨姐”“瘋狂三只羊”的故事難道不更有參與感嗎?
當年《三峽好人》碰到《滿城盡帶黃金甲》票房慘敗時,賈樟柯發出的那個感嘆句,“在這樣一個崇拜‘黃金’的時代,有誰還關心‘好人”,這句話演變一下同樣適合《爆款好人》,在一個被短視頻培養出刺激閾值升高的年代,誰還會有精力去琢磨好人張北京的溫吞生活呢?
或許更應該關注的是,導演寧浩近些年的創作心態。
排除出參與的主旋律電影,其近五年執導的電影分別爲《瘋狂的外星人》(2019年)《紅毯先生》(2023年)以及這部《爆款好人》,一個信號是,寧浩仿佛失去了拍攝票房爆款的興趣了,更多地聚焦於用電影去表達對某些社會現象的不滿。
《紅毯先生》是將娛樂圈的某些不合理規則放置在大銀幕,《爆款好人》是對網紅生態的批判,但兩部電影都是喜劇的外殼,這會讓影片喪失批判力度。
一定程度上,當下市場缺少的是《心花怒放》這種類型明確的商業大片,讓票房燃起來,然而,寧浩也許早已沒有了創作這類電影的欲望了。
陸川的《749局》、寧浩的《爆款好人》都是這個國慶檔的輸家,在這兩部作品之外,其他電影也很難可以被稱作爲爆款贏家。
高投入、大制作的《志愿軍:存亡之战》最終票房預測來到了14億元,與第一部的8.68億有一定進步,劉德華領銜的《危機航线》和成龍主演的《熊貓計劃》最終票房也在4億之內。
相反,最終票房或超越5億的《浴火之路》,將是這屆國慶檔的優秀項目。
自上映第三天《浴火之路》便逆襲爲單日票房第二,位居《志愿軍》之下,上映7天其票房超越了3.5億。
橫向對比這屆國慶檔項目來看,《浴火之路》除了趙麗穎流量之外沒有強盛的關注度,但這個項目貴在短板明顯、優點也很顯著。
影片的短板在於,一部打拐題材,但最後的劇情走向沒有太多的邏輯性可言,完全是犯罪片的套路。
創作變化的出現,恰好也成了該電影的優點,誰說打拐題材一定只能走《親愛的》《失孤》這樣的現實主義路徑?《浴火之路》將打拐故事嫁接到犯罪片類型之中,也有公路片的要素,這都讓影片的可看性大大增強了,進而削弱了觀衆對於影片不合理故事邏輯的關注度。
一定程度上,劉燁、肖央和趙麗穎也奉獻了不錯的戲份,這種中生代演員的組合,不若與成龍、劉德華這類巨星的銀幕號召力。這或許是給市場的另外一種啓示,當大明星們早已無法扛起票房之時,就需要去找不同的演員搭配。
每個大檔期都有撤檔影片,今年國慶檔這個選手是《出入平安》,17億票房《人生大事》導演劉江江的又一部大銀幕作品,但歷史已經給過了多次答案,撤檔的影片都沒有“東山再起”過。
2024年國慶檔的另外一大事實還在於,往年主旋律電影在國慶檔扎堆,這屆僅僅只有《志愿軍:存亡之战》是標准的主旋律電影,其他影片多爲商業類型電影。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市場對於主旋律電影的審美疲勞進入了新階段,這類電影要尋找新突破了。
另一邊,不能否認的是,《志愿軍》第二部從前期市場唱衰到憑借扎實創作與工業化表現,讓主旋律電影再度有了新變化與新期待。
2024年是一個“衆神”跌落的年份,大導演們紛紛折戟,巨星們靠單人也早已無法支撐起一部商業大片的票房。
沒有別的解法,市場信心的重燃,依然需要寧浩、需要烏爾善、需要陳思誠、需要五百。
標題:誰是這屆國慶檔的最慘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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