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小夥用塑料生產衣服,年銷千萬元,熱銷歐美成爲頭部商家

來源: 電商在线 發表時間:2024-07-15 00:38:22 熱度:31

導讀: 將12個可樂瓶碎成1毫米見方的顆粒,然後將顆粒融化,拉成紗线。無數根紗线織在一起能變成一塊布,最終成爲一件T恤。如果想做一件夾克或者衝鋒衣,大概需要24個可樂瓶。 這是潘夢奇公司近幾年的重心,用礦泉...

將12個可樂瓶碎成1毫米見方的顆粒,然後將顆粒融化,拉成紗线。無數根紗线織在一起能變成一塊布,最終成爲一件T恤。如果想做一件夾克或者衝鋒衣,大概需要24個可樂瓶。

這是潘夢奇公司近幾年的重心,用礦泉水瓶、可樂瓶、咖啡渣、漁網(海洋垃圾)等廢棄物做成的可再生材料,生產出T恤、衝鋒衣、戶外帳篷等可再生產品。這項業務已經佔到他公司整體業績的三分之一,並且比重還在持續增加。

曾經在長達幾十年時間裏,塑料瓶“重生”後只能變成街邊大排檔裏的塑料凳子、廉價的化纖抱枕填充物,以及粗布窗簾等等。

2018年之後,國內陸續有公司投入研發更“高階”的再生材料。除了塑料瓶外,將舊衣服、廢棄面料利用工藝處理後,也能形成“舊衣服—新衣服”的永久循環,減少對環境的索取。

中國的企業用了多年時間打磨技術,如今能生產出與原生PET材質同樣水平的細旦纖維,雖然工藝復雜、回收成本高,但生產過程能節約50%的水資源、33%的能源,減少45%的二氧化碳排放。

2023年,我國再生纖維的產能規模已經位居世界第一,每年的產量相當於消耗300億個廢棄塑料瓶。相比原生纖維,可減少碳排放量近130萬噸。這幾年,國內的可再生衝鋒衣、T恤、帳篷、牀上四件套等,已經成爲海外熱銷的產品。潘夢奇的公司在可再生材料服裝方面,已年銷千萬元。

布料裂在了車牀上

在接觸可再生材料服裝前,潘夢澤在家鄉蘇州市盛澤鎮做了五年服裝出口生意。盛澤是紡織產業帶,服裝出口工廠衆多。潘夢澤的父母也开了一家傳統工廠,但他更愿意做靈活性更高的“貿易”環節,於是在2013年畢業後回到鎮上“單打獨鬥”了幾年。

他從外貿公司、展會等线下渠道接單,然後在當地尋找工廠生產訂單。但他在外貿行業趕了個“晚集”,“我們那裏的服裝外貿火熱期是2008年到2012年,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生產過剩的境況。”

2018年,潘夢奇還因爲老客戶“拿了貨後消失”,而白白損失了300萬元。這件事促使他想要尋找新的突破口。後來,一個歐洲客戶找到潘夢奇,想要購买一批“再生面料”,用於服裝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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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夢奇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單子能接”。他有固定合作的工廠,只要找到“可再生紗线”,就能生產出“可再生面料”。

潘夢奇找到相關廠家採購可再生紗线,拿到合作的工廠織成布。沒想到,漫長的“踩坑”之路就此开始。

那幾年,國內的塑料瓶可再生技術還停留在制作塑料凳子,或者化纖填充物上。潘夢奇採購的紗线囿於技術缺陷,織成的布料瑕疵比例遠高於合格標准。比如,因爲塑料顆粒破碎得粗細不均,還經常混進了瓶蓋顏色的碎粒,導致紗线的粗細水平和顏色都不過關,布料自然就不合格。

最離譜的是,有一片布料剛生產出來,就直接在機牀上裂成了兩瓣。工人們面面相覷,紛紛擺手說“不是我幹的”。潘夢奇又氣又好笑,白忙活了半個月,還無法跟客戶交代。他請求客戶再給他一次機會,從國外輾轉3個月,採購了一批進口可再生紗线,最終才成功發貨。

這件事讓潘夢奇耿耿於懷,最強烈的情緒是“不服”,“既然有需求,那就一定有市場。國內沒有這個技術,那么就开始研究。”

之後的兩年,潘夢奇一邊進口韓國、意大利的可再生紗线,完成新的訂單,一邊在國內四處尋找工廠合作。

問題一個個被解決

塑料變成紗线的原理並不是祕密,但如何實現它卻是一個難題。潘夢奇在第一次嘗試中出現的紗线不均勻、斷紗等現象,都因爲機器的精細化不足和技術的穩定性不夠導致。擠出機和分解儀則是所有設備中的關鍵,擠出機的作用是將塑料瓶融化、碎成一定大小的顆粒,分解儀將小顆粒按標准分類,是剔除雜質的關鍵步驟。

“早年的擠出機,做不出我們需求的顆粒體積。分解儀也不夠精細,容易摻入雜質,比如‘農夫山泉’的蓋子是紅色的,瓶身是透明的,但紅色的顆粒容易混進透明顆粒中,最終影響紗线的顏色。”

潘夢奇找了國內多家生產可再生面料的工廠,有些工廠的技術已經在提升,但早期也容易出現各種問題,“不是布料起毛,就是料子太脆,有些染色也不均勻。”即使有些布料生產成功了——國內也的確已經有企業生產出了合格的可再生服裝,但面料的手感和普通衣服相比,“還是差了很多,而且因爲成本太高,價格還比普通衣服貴。”

在潘夢奇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合作的慈溪市興科化纖有限公司,投入了幾億元建廠房、买設備,目的是從原始的塑料回收加工廠,升級爲再生資源加工的科技型企業。

興科的創始人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從塑料回收廠做起,生產了多年的低端塑料制品和基礎的塑料再生材料,但始終無法觸及高端的可再生面料。2020年前後,高投入下的轉型,讓國內可再生材料的研發進入了新階段,“之前出現的問題,一個一個被解決了。”

在興科投資建廠的那幾年,國家相關政策也越來越明朗,上遊企業在可再生材料的研發上有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技術解決後,市場需求也隨之高漲。2020年,一個德國小夥子在阿裏巴巴國際站上找到潘夢奇,小夥子和朋友想創業做戶外帳篷、墊子等產品,但必須是用可再生材料生產。

認識潘夢奇之前,德國小夥子的創業之路還停留在想法上。而潘夢奇的相關訂單,都是直接出口可再生面料,並沒有幫客戶生產成品的先例。但小夥子的需求也讓他看到了新方向。

小夥子提供思路,潘夢奇的設計團隊爲小夥子出產品圖,“先解決帳篷的體積問題,又解決了防水的問題,後來他的產品在慕尼黑展會上大獲成功。” 這是潘夢奇第一次接到可再生材料的產品訂單,小夥子的需求,也倒推他的公司开始轉型。

“全可再生”與“半可再生”

一個塑料瓶被回收,進入工廠經過壓扁、摘標籤和蓋子,然後在流水线上經過機器清洗、消毒、切片,再進入生產线造粒紡絲、織造染色、制作衣服。整個流程復雜費時,用傳統材料生產的衣服,一般5—7天就能交貨,但用可再生材料生產的衣服,交貨時間需要30天左右。

區別在於,傳統材料的衣服面料儲備充足,下單便直接制作。但可再生材料卻要從生產胚布开始,光染色環節就要十多天。所以,一般企業不愿意涉足可再生材料領域,也因其成本高、耗時久。

但近幾年高漲的市場需求,讓行業即便面臨高成本,也是有利可圖的。在潘夢奇接觸可再生面料時,阿裏巴巴國際站上還沒有與他做同樣事情的商家,兩年多以後他在平台上的對手多了不少。

2022年3月,作爲“循環經濟”行動計劃的一份,歐盟委員會提出新战略,旨在使織物更耐用,且“可修復、可重復使用”。2023年,歐洲議會提出,“到2030年,歐盟市場上的紡織品必須耐用,且可回收。到那時,‘快時尚’將不再流行。”

這兩年,也是潘夢奇接到可再生面料產品訂單最多的時期,他成立了完整的團隊,對接可再生面料相關的需求。他的客戶主要來自歐美發達國家,在德國小夥子之後,他又接到了西班牙客戶的訂單,要求用可再生面料生產野外地圖。

產品生產出來後,潘夢奇又給他用可再生材料制作了方便攜帶的包裝,包裝上安裝了照明燈和登山扣,能直接別在腰上。這個西班牙客戶直到現在,還在和潘夢奇合作。

他轉而想,既然我們已經能生產帳篷、地圖等產品,那也一定能涉足服裝領域了。後來,他又幫歐洲客戶生產過可再生面料的衛衣,也幫客戶生產過歐洲環衛工人的制服上的反光條,還與歐洲潮牌設計師合作,生產一定比例的可再生面料服裝。

但潘夢奇自身對公司的定位是“戶外用品”,這兩年,除了對接國際服裝品牌的可再生面料服裝需求外,他將宣傳、發展重心放在衝鋒衣、帳篷等戶外產品上。

可再生戶外產品分爲兩個板塊,一是“全可再生產品”,二是“半可再生產品”。前者指衣服全部由可再生面料制成,後者需要添加功能性面料。部分穿到高海拔地區的衝鋒衣,需要配合科技保暖材料,也有的衣服需要增加防曬、防油等功能,“這類衝鋒衣現在很受歡迎。”有品牌與潘夢奇合作生產衝鋒衣,零售價多爲3000多元一套。

潘夢奇用兩三年時間,在可再生材料服裝領域跑通,成爲阿裏巴巴國際站上相關行業的頭部商家。他也憑借面料產品中50%以上的再生材料比例,獲得了紡織品服裝全球回收標准(GRS)認證。

現在,潘夢奇生產的可再生材料服裝,原料已經不限於塑料瓶,還有咖啡渣、漁網(海洋垃圾)等,他也在探索玉米杆、蓖麻子等材料。以咖啡渣爲例,這種被隨意丟棄的材料看似無用,但生產成服裝卻有意想不到的保暖、抗菌、免染色等功能,還能節約67%的水和50%的能源。

作爲全球最大的綠色環保面料生產國,我國的綠色纖維在纖維加工總量中,佔比也在不斷增大。這也意味着,將來不僅是出口,我國市場上的服裝,也會慢慢轉由可再生面料生產,這也是潘夢澤在做出口時,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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