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玩啥,而是“傻”玩

來源: 編輯:匿名 發表時間:2023-06-14 08:54:47 熱度:20

導讀: ◎刮哥 周末跟我女兒出去遛彎兒,我們帶了個毽子,在街心公園踢了會兒。 許是我平時表現較比蠢笨,她驚嘆於我竟然會踢毽且踢得不錯,問我:“爸爸,你怎么還會踢毽兒?” 我說:“那時候大家都踢,就會了唄。”...

◎刮哥

周末跟我女兒出去遛彎兒,我們帶了個毽子,在街心公園踢了會兒。

許是我平時表現較比蠢笨,她驚嘆於我竟然會踢毽且踢得不錯,問我:“爸爸,你怎么還會踢毽兒?”

我說:“那時候大家都踢,就會了唄。”

她說:“都踢啊,羨慕你們。”

我說:“這有什么可羨慕的,我們那時候天天沒什么可玩的,可不也就玩這些嗎,你們現在多好啊。”

我說這話時心裏想着的是那些年我們玩過的不入流的、粗糙的、簡陋的野生遊戲和運動。我當時真的是這么想。

她說:“那我們現在有什么可玩的?”

我不確定這句話是真正的疑問還是一種抱怨式的反問,總之我聽到後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下,現在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可玩的,然後有點語塞。

大體上我們在評價孩子生活時,總愛說現在條件好了太幸福了、全國全世界都可以去、好喫好看的什么都見識過,不像我們當年,出個家鄉城市的條件都基本沒有。

比起現在的孩子,我算什么都沒見過、什么也不懂,現在條件確實改變了很多。但具體到現在的孩子有什么可玩的,我說不出。

我突然意識到,我腦子裏那些“沒什么可玩的”,在胡同裏、在大街上、在大院兒裏、在樓下、在學校、在操場、在教室、在樓道、在花壇、在我爸我媽的單位、在同學家、在上下學的路上、在課間、在中午、在放學後、在晚飯後、在假期裏、在打下課鈴時衝出去的瞬間,那是一種在任何一個小角落裏、在任何一個時間段裏都有可能出現的做個頑童的機會,不必獲得誰的允許,不用擔心什么規矩。

而我已經开始不由自主地用成年人的傲慢和無趣去定義“玩”,去給快樂定義了“不入流”和“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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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入流的、粗糙的、簡陋的野生遊戲,其實是一種可以自主掌握的自由,不用跟誰打招呼就有了選擇的機會,在瘋狂跑跳、高聲叫嚷裏,在充滿競技刺激但又不需要有什么成績目標的活動裏、在隨心所欲制定規則並輕而易舉打破規則的遊戲中,幫助我無數次地釋放、解壓、宣泄,解決了很多成年人嗤之以鼻但對我來說舉足輕重的困境、情緒。

我們總認爲孩子處在無憂無慮的年紀,而且當代的孩子應該更快樂,但我們並不了解、也說不出他們要去哪或者正在哪快樂,他們去哪釋放,去哪解壓,去哪宣泄,化解那些我們看起來微不足道但他們心裏很難過去的坎兒。

他們必須時刻聰明,不能做一會兒頑童。

孩子快不快樂有着特別單純的標准,有樂子就有,沒樂子就樂不出來。但成年人不同,我們習慣把很多無關的東西都往“快樂”裏塞,比如所謂生活條件,比如所謂見識。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過得下去,我們的快樂,很多時候是爲了說服自己。

解釋權永遠在成年人,道理很充分,邏輯很嚴謹,但,真沒勁啊。

諸如此類我們成年後才遇到的困境,現在的孩子就已經有了。照此來看,他們比我們要苦悶多了。

就這件事上,我們不太能改變太多,能做的很有限,但能做的有限不代表不做。

當你試圖判斷孩子是否快樂的時候,提醒一下自己,這很可能是你認爲的感受,這就很好。尤其是你盡可能減少以“快樂”开頭,後面去說一些“你還有什么不高興的”“你怎么不知道珍惜”“不知足”“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鬱悶的”的話,並加以判斷、評價、下結論。

如果可能,別來這套。

我希望孩子都能玩得快樂,有機會做一會兒頑童。

這話我說得其實挺心虛,因爲我知道沒那么簡單,像“恭喜發財”一樣。但也正因爲沒那么簡單,才最真摯和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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