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加拉瓜湖“像海一樣洶湧”

圖片說明： 置身尼加拉瓜湖就像暢遊大海。

圖片說明： 格拉納達古城

圖片說明： 高處俯瞰格拉納達與尼加拉瓜湖

● 寒 江

美洲大陸的中段，沿太平洋的一側，分布着幾百座火山，是名副其實的火山大道。這些火山裏，有的已經沉寂，有的一直活躍，有的則處於間歇性活躍狀態。火山的劇烈運動在重塑地表的同時，也帶來一些無心之作，尼加拉瓜的尼加拉瓜湖便是火山的一件作品。

奇特的湖

很久以前，尼加拉瓜湖所在的位置還是太平洋的一處海灣。隨着火山時代的來臨，噴發產生的大量巖漿漸漸將灣口封圍起來，海灣變成鹹水湖。光陰荏苒，雨水和河流，甚至包括馬那瓜湖水持續不斷地補入，湖中的含鹽量慢慢下降，直至成爲淡水湖。

於是，原來生活在海灣裏的海洋生物就被“封”在湖裏，能夠適應淡水的活了下來，有的進化成獨有的物種，不能適應的漸漸消亡。淡水湖裏生活着海洋生物的現象極爲罕見，如今人們能在尼加拉瓜湖裏看到鯊魚、青箭魚和大眼海鰱，不禁感嘆自然力量之神奇。

能容下身長4米的公牛鯊，尼加拉瓜湖自然不小，長近200公裏，平均寬近60公裏，最深處達60米，是當之無愧的美洲中部第一大湖。沒人到尼加拉瓜湖的深水區遊泳，這裏不僅有兇悍的公牛鯊，還有終年不斷的大風，風掀起的大浪一個連着一個。

尼加拉瓜湖西距太平洋20公裏左右，東南部有聖胡安河連通加勒比海，河的南北兩側爲地勢舒緩的平原地帶，大西洋氣流極易深入，加之湖面30多米的海拔，完美地創造了較大的氣壓梯度，也就有了通常情況甚至大過海邊的風。別說遊泳，空中逆風飛翔的鳥有時還會被吹着後退。

公牛鯊在尼加拉瓜湖與加勒比海兩個空間快樂地生活着，聖胡安河成了之間的生命通道，在巴拿馬運河誕生之前，從大西洋經聖胡安河到尼加拉瓜湖，再乘馬車到達太平洋海岸是運輸的主要路线，許多人包括前往加州的淘金客、非洲奴隸等都是通過這條路线完成行程的。

古樸的島

在尼加拉瓜湖中，有衆多大小島嶼，最大的島叫奧梅特佩，殖民者起的西班牙語名字簡單粗暴——“兩座山”。確實，奧梅特佩島由兩座火山構成，呈啞鈴狀，北邊爲康塞普西翁，南邊爲馬德拉斯火山。島距離附近最大城市裏瓦斯的聖喬治港不遠，乘渡輪不到兩小時，汽車可开上船，這是奧梅特佩與外界聯系的主要方式。

島上的主要城鎮是阿爾塔格拉西亞和莫約加爾帕，都位於北島，遊輪碼頭就在莫約加爾帕。來到島上，時間如同靜止一般，呈現出的樣貌相當原生態，能刷卡的地方非常少。路況實屬一般，環島主路坑窪不平，汽車、摩托車、馬車、三輪車齊上路，熱鬧非凡。雨停後，積水的路段比較多。到了晚上，燈光昏暗，人們聚在屋前乘涼，三五人湊在一起喫東西、聽音樂。

奧梅特佩是背包客的天堂，即便名字叫酒店，其實也是青年旅社標准，筆者住的這家酒店的老板是一位阿根廷美女，她旅行到島上，和伴侶盤下一處園子。島上到處是花草林木，園子也不例外，有一塊地被種上蔬菜。各種鳥、蝴蝶飛來飛去，身材極小的蜂鳥一早就與蝴蝶和蜜蜂爭蜜喫，十分有趣。晚上睡屋裏與睡外面沒什么區別，大自然的聲音一個也落不下，蛙唱蟬鳴，鳥叫犬吠，聲聲入耳。

兩座火山皆呈完美錐形，均可攀登，每座往返約需8小時。康塞普西翁火山海拔1600多米，至今仍活躍，差不多每50年噴發一次，山體比較幹燥，徒步相對單調。馬德拉斯火山矮一些，幾乎不噴發，被雨林植被覆蓋着，山頂有一處火山湖，在向導的帶領下，體驗比較豐富，途中還能遇到旱龜、鬣蜥、猴子等動物。

島上的田園景致純淨無瑕，兩座火山腳下的農莊草場牛羊成群，一片祥和。火山灰土壤異常肥沃，加上四季如春的氣候，讓這裏出產的芒果、大蕉、煙葉、咖啡豆聲名在外。天氣晴好時，鄉村公路路面上曬晾的都是咖啡豆，但兩座火山尖仍帶着雲帽，狂風吹着雲跑，雲帽在那尖尖上一圈一圈地打轉。

熱鬧的城

自有人類記載以來，尼加拉瓜湖水就是淡水，成了區域內最大的淡水源，也被稱爲甜水湖。尼加拉瓜湖一帶有人類活動比較早，可追溯至公元前2000年。公元13世紀开始，因瑪雅文明逐漸式微，尼加拉瓜人自墨西哥向今天的尼加拉瓜遷移。奧梅特佩島相對封閉，許多傳統被保留下來，因此這裏島民的節日比尼加拉瓜其他任何地方都多。

令人稱奇的是，馬德拉斯火山北坡陸續發現了近2000幅巖畫，最古老的竟是公元前300年的作品，尼加拉瓜人來了後仍有新巖畫誕生。如此算來，這些年代久遠的巖畫竟然跨度1000多年。巖畫內容除了海龜等動物，還有一種螺旋圖案貫穿其中，這代表奧梅特佩的兩座火山。火山對生活在這裏的人實在重要，巖畫上的人臉變形成保齡球狀。如今，除了一些巖畫收藏進博物館，大多都散落在原址，登山時就會看到。

16世紀初，西班牙殖民者來了，尼加拉瓜人的生活被迫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除了信仰被改變，連古老的納瓦特語也徹底消失。格拉納達是西班牙人在尼加拉瓜建立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除了裏瓦斯之外，尼加拉瓜湖畔最大的城市，位於湖的西北岸邊，以徵服者家鄉格拉納達命名。

自那時起，格拉納達一直是區域內重要的商業中心，現今仍保存着衆多的殖民時代建築，許多都年久失修，政府維護起來也力不從心。雖距太平洋近，但因聖胡安河格拉納達更以大西洋城市自居。城中還有當年西班牙人存放彈藥的堡壘，用來抵御自河而上的英國人、法國人以及海盜的入侵。

經歷了上世紀80年代的國家經濟崩潰，尼加拉瓜人收入不高，這裏除了交通便宜，食品價格並不低。美國淘汰的校車成了城市之間的巴士；狹窄的街道上不時有馬車經過；沒有網約車，只能在街上現叫出租車，越是這樣的殖民小城，越透着古樸的年代滄桑感，也生出一種沉浸式的時光倒流感。登上聖母瑪利亞教堂或格拉納達大教堂的鐘樓，遠眺尼加拉瓜湖，波浪依舊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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