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爲襖下爲裙,外面套馬甲,晚明女子服飾爲何有這樣的變化?

來源: 史海滄桑 發表時間:2024-02-11 16:36:29 熱度:27

導讀: 原標題:上爲襖下爲裙,外面套馬甲,晚明女子服飾爲何有這樣的變化? 《周易·系辭下》記載“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自黃帝即位伊始,經夏商周、秦漢魏到隋唐宋明這幾千年的變化,漢服發展自成一系。 受...

原標題:上爲襖下爲裙,外面套馬甲,晚明女子服飾爲何有這樣的變化?

《周易·系辭下》記載“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自黃帝即位伊始,經夏商周、秦漢魏到隋唐宋明這幾千年的變化,漢服發展自成一系。

受華夏大地的氣候、文化、風俗等影響,歷朝歷代各不相同,但無論怎樣演變,始終脫離不了一個“禮”字。古人認爲,服飾除最基本的實用需求外,還需承擔禮儀教化的特殊功能,這也不枉華夏王朝“衣冠上國”的稱謂。

一、生於傳統,獨立於傳統——相似又獨特的服飾類別

1.襖來源於襦?襦與襖的關系

單就女性着裝而言,在明以前大體上爲襦裙形式,這種服飾類型最早起於战國,興起於兩晉時期(參考甘肅花海畢家灘26號墓出土紫纈襦和間色裙),此時襦裙最大的特點就是以裙掩衣,即將上衣扎到下裙之內,這和襖裙的以衣掩裙的穿法還有些不同。

到了明代女性的服裝形式大致是兩截穿衣,即上穿襖衫,下身穿裙,雖然有別於襦裙,但這種穿法早在唐代就有記載,不過當時上衣配的是襦而不是襖,比起襦,襖的出現時間還要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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襖是在襦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的,最初與襦統稱爲襦襖,但穿得多了兩者逐漸分離出來,有了區別:襦是爲長及腰際的短裝衣,有時還包括衫,有單層也有雙層;但襖就不太一樣,它強調的是厚度,需要有保暖的功能。

所以在漢代及以前有時將襖和袍畫作等號,這也就是爲什么襖的裏面通常會填充一些保暖用的棉絮,在面積上襖通常也要比襦要大一些的原因之一。南北朝以後,襖的形式出現了一些變化,有一些沒有填充保暖物的夾衣也被稱之爲襖,這就使得襖所指的範圍大大增加。

到了明代,襖子已獨立於襦和袍,成爲單獨的上衣類別,而襖子的外觀也發生了變化:從領口的樣式來看就分爲交領、方領、圓領和豎領這幾種形式;從袖子大小來看則分爲琵琶袖、垂胡袖、廣袖和方袖等等類型。

2.襖裙襖裙,光有襖還不行,還得有裙

明代婦女下裳主要着裙,與襖子搭配,被稱之爲襖裙。裙子除傳統的百褶裙外,最爲普遍的便是馬面裙。馬面裙作爲漢族傳統服飾,由宋代的百迭裙和旋裙發展而來,不過區別於宋百迭褶子的密度,明馬面裙兩側的褶子比較寬且疏,參考孔府舊藏的藍色纏枝四季花織金妝花緞裙.

我們可以看到此時的馬面裙分爲前後兩大片裙門,除裙門不打褶子外,其他地方均有褶子——這也是明代制裙的創新之處。

3.是替身還是原創——比甲來源

明代女子所穿的比甲起源大概有兩種說法。有說法認爲明比甲與宋背心類似,是宋代時裝的產物。但我們從宋黃升墓出土的南宋牡丹花羅背心可以看出宋“比甲”與明代比甲還是有一些差別的:宋代比甲一般偏長,衣身整體爲方形。

其他能參考的實物比如反映宋人生活的古畫,其中身着長比甲的人物樣式卻大多出自元、明人的手筆;宋代婦女在畫上大多身着對襟旋襖上衣,少有穿比甲的,所以比甲是否爲宋人所創還有待商榷。

另一比較通用的說法是比甲爲元世祖後察必宏吉剌氏所創。據《元史》記載,“...又制一衣,前有裳無衽,後常倍於前,亦無領袖,綴以兩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馬,時皆仿之。”

元人之所以創制比甲,是爲了更好地適應蒙古族的馬上作業習慣,而比甲前短後長的樣式則方便人們在騎馬時能更好的保護後背,便於行動。

但此時比甲並未普遍流行,一直到明代比甲才衝破男女和階層區別,普遍流行起來。明代的比甲也與前代有所區別:首先便是領口,在對襟的基礎上新增了方領和圓領兩種樣式;

其次是外形,隨着比甲使用群體從男性逐漸變成女性,再加上而明襖裙以衣掩裙——爲更好地囊括下裙,明人在元代的方形比甲的基礎上做了調整,這也就是爲什么我們現在能看到的明比甲兩側呈梯形。

二、時尚是股風,哪兒都能吹到

1.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事物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

明朝前期出於恢復禮制和維護統治秩序的需要,確立了等級森嚴的服飾制度。朱元璋爲了“別衣冠,辯貴賤,明等威”,規定了各個階層的穿衣範疇,對其冠服、鞋履、首飾、帽子等等方面的面料、樣式、尺寸及顏色等方面做出了分類。

而這些規定也被載入官方修訂的《大明集禮》和《諸司職掌》中,甚至在《大明律》都能查到服舍違制的處罰條例。受制於條例和經濟環境,明初襖裙雖然开始發展,但整體還是較爲樸素的。

明中期,代宗打破祖制,“令錦衣衛得衣麒麟”,通過在服飾上優待錦衣衛的方式提高其地位。官方帶頭打破,底下的人也紛紛模仿起來,雖然不敢直接僭越,但照着自己喜歡但之前又不敢穿的搞個形狀顏色相近的卻不在話下。

後來到了成化年間,馬尾裙和馬面裙的流行使得服飾制度裏貴賤有別的原則被打破,政府雖三番五次頒布法令妄圖重塑權威,但都收效甚微,原本上層的專屬現在卻是“全民皆穿,無賤無貴”。

明初比甲不太流行,這其中和比甲爲胡元故服有着一定關系,但到了明英宗時期,隨着政治環境的寬松,比甲也出現在了賜服之列。漸漸地,比甲在民間女子中流行开來,這也表明服飾的限制逐漸沒有那么多了。

在明代著名的通俗小說中,我們也能看到比甲的流行:“上穿白夏布衫兒,桃紅裙子,藍比甲”“綠遍地金比甲......鬢後挑着許多各色燈籠兒。”曾作爲賜服的比甲現在已然成爲了民間婦女居家、遊玩的便衣。

以上馬面和比甲的流行也只是當時衆多服飾僭越中的兩個再平常不過的例子而已。江西南昌明寧靖王夫人吳氏墓出土的霞帔按規格理應爲親王妃所享,現如今卻穿在夫人身上;過去只有官府才能用的雲緞,現在只要有錢就能买得到。

自成化以後,官府頒布的奢僭例令就多達110多條:這也難怪張瀚在《松窗夢語》說道“代變風移,人皆志於尊崇富移,不復知有明禁,群相蹈之。......今男子服錦綺,女子飾金珠,是皆僭擬無涯,逾國家之禁者也。”

2.一葉知秋,見微知著

明代是漢族服飾是走向完善和成熟的時期,所以大體給人一種大氣明麗的感覺,具體表現在服飾的形制和圖案紋樣上。

不同於明前期服飾淳樸的特點(不包括統治階級着裝及賜服),明中後期襖子和比甲這類女性服飾款式逐漸變得多樣,裝飾圖案也表現得繁多華美,其表現的題材大致分爲八類:植物紋、動物紋、幾何紋、文字紋、器物文、人物紋、自然氣象紋、宗教文。

另外人民還根據生活場景,將祈福求子等家庭生活景象通過刺繡、妝花、織金、緙絲等織造手藝點綴在衣物上。

紋樣種類的變化表明此時紡織業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早在明初政府就曾規定農家每戶必須種桑二株,同時設立江浙蘇寧織造,擴大絲綢生產面積。

南京、蘇州、杭州的絲織產品不僅能供應國內所需,還遠銷海外,推動海上貿易的同時外來高級紡織物也在國內流行起來。與此同時紡織業也帶動了染業和棉織業的發展,反過來進一步推動了漢服體系的完善。

小小的紋樣和面料的新穎代表當時紡織業發展到一定地步,這在推動商品經濟的發展同時也爲農業和手工業提供了一個更爲寬松的社會環境和廣闊的市場。再這樣一個經濟背景之下,人民的消費能力增強,自然會追求服飾的新穎度。

3.環境的松動——合適的傳播途徑出現了

晚明時期,官民文化之間的壁壘被打破,士商階層交往逐漸頻繁。商人逐漸通過納捐獲得了做官的資格,而士人也萌生出了追求自由,標新立異的想法,這兩個處在社會鄙視鏈兩頭的階層交流變多,兩者的消費觀念和文化理念也相互融合,衝擊着已不合時宜的傳統等級制度。

商品經濟的發展和專門工商市鎮的出現,使市民階層成爲一股新興的力量。他們逐漸拋棄了學而優則仕的傳統觀念,脫離農業和讀書做官的老套路轉投工商業,在心學潮流的推動下更是主張尊崇自己的私欲,解放個性。

而他們這種自我意識的覺醒就注定要在方方面面留下鬥爭的痕跡,這也就不難解釋爲什么他們要追求與自己財富地位相等的服飾品類,並且在原有的服飾品類裏开拓出更加變得繁華精美的圖案了。

三、結語

服飾一直是服務於人的,最开始我們講究實用性,知道天冷了要穿保暖的,天熱了要穿清涼的,下河撈魚要穿防水的,走山路要穿輕便的。

後來封建社會出現,統治者需要在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突出自己的地位,先進的農業文明國家需要通過外在彰顯自己的禮儀教化,於是服飾便被賦予了意義。所以與其說服飾限制了人的思想觀念,不如說思想觀念限制了人的穿衣習慣,服飾,從來都是一面鏡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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