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希爾迎來“後芒格”時代，投資風格要變了？

每經記者：文巧 每經編輯：蘭素英

當地時間11月28日，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發布聲明，公司董事會副主席查理·芒格於當天早上在加州的一家醫院中安詳去世，享年99歲。作爲投資界的傳奇人物，芒格的離世不僅標志着一個時代的落幕，也代表着伯克希爾公司將正式开啓“後芒格”時代。

作爲“股神”沃倫·巴菲特的“黃金搭檔”，芒格多年來的投資哲學也深深影響着巴菲特和伯克希爾。巴菲特在聲明中表示：“若沒有查理的靈感、智慧和參與，伯克希爾不可能有今天的輝煌。”

在芒格離世後，人們的關注焦點重新回到伯克希爾未來的領導者以及投資組合上，伯克希爾將如何开啓“後芒格時代”？

芒格的影子無處不在

盡管在每年的伯克希爾股東大會上，芒格總是作爲巴菲特的“副手”，安靜地坐在巴菲特身邊，讓其獨享麥克風和聚光燈的風光。但實際上，芒格的投資理念深深影響着巴菲特和伯克希爾的抉擇。在伯克希爾成爲投資巨頭的過程中，芒格發揮了重要作用，是該公司某些投資背後的推動力量。

例如，芒格的理念鼓勵巴菲特投資美國運通股票，巴菲特在1960年代首次購买了該股票，現在，伯克希爾是該公司的單一最大股東。

1971年，芒格說服他以2500萬美元收購喜詩糖果（See's Candies）。喜詩的收購對巴菲特來說是一個轉折點，他开始放棄他長期以來追逐的陷入困境且廉價的企業。在被伯克希爾收購後的幾十年，喜詩創造了超過20億美元的利潤，這對於伯克希爾的崛起至關重要。

芒格的印記還可以在伯克希爾後來的幾筆交易中看到，包括以60億美元收購以色列金屬公司Iscar，以及投資比亞迪的股票。伯克希爾股東Semper Augustus Investments總裁克裏斯托弗·布魯姆斯特蘭 表示：“雖然他基本上不再擔任運營職務，但他始終是參謀。”

1978年，芒格加入伯克希爾擔任副主席。在芒格加入後的45年中，伯克希爾的市值也從約1000萬美元擴大至7850億美元，飆漲超過7.85萬倍之多。

每經記者查詢伯克希爾財報注意到，近年來，盡管美聯儲提高利率以遏制通貨膨脹給股市帶來的影響，風險資產遭遇巨大衝擊，美國經濟衰退風險也不斷升溫，伯克希爾的業績依然可圈可點，公司營收和經營利潤均呈上升趨勢。值得一提的是，經營利潤是巴菲特頗爲看重的財務指標，遠甚於淨利潤，因爲淨利經常會被投資收益的起伏所左右。

接班人計劃早已制定

隨着這顆投資巨星的隕落，巴菲特也年事已高，誰將成爲接班人？伯克希爾副董事長格雷格•阿貝爾和阿吉特•賈恩又再次來到聚光燈下。

阿貝爾現年61歲，1984年畢業於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曾在普華永道和能源公司CalEnergy工作，已經在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工作了25年，現負責非保險業務。

賈恩現年72歲，出生在印度奧裏薩邦，專門研究風險定價，尤其是自然災害等重大風險。他於1986年加入伯克希爾，現在負責伯克希爾保險業務的管理。

實際上，巴芒二人多年前就开始考慮接班人事宜。伯克希爾至少從2006年起就制定了接班人計劃。據外媒，2021年伯克希爾確認，阿貝爾將在巴菲特卸任後擔任伯克希爾CEO。

據路透社，阿貝爾愿賦予業務部門充分的自主權。這意味着，擁有數萬名員工的BNSF鐵路和Geico汽車保險公司等大型子公司，以及擁有約142名員工的Borsheims珠寶等小型部門可以在不受伯克希爾總部幹擾的情況下獨立運營。伯克希爾最高領導層的人選更迭，並不會對下屬業務部門造成太大影響。

除了這兩人之外，巴菲特的長子霍華德·巴菲特將擔任非執行董事長，主要負責維護伯克希爾的文化。管理伯克希爾投資組合的托德·庫姆斯 (Todd Combs) 和泰德·韋施勒 （Ted Weschler）則有望接管全部投資組合。

“不過，現在巴菲特面臨的問題是，周圍這些深得信任的、長期共事的人，能接替芒格的位置嗎？”伯克希爾長期股東J Stern & Co的CEO羅斯巴赫說道。“他們能否與（巴菲特）進行开放、批判性的對話，並有助於做出正確的決定？”

CFRA Research 分析師凱茜·塞弗特表示，芒格的去世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對伯克希爾股東來說，他們不會受到直接的負面影響，因爲他們受益於芒格多年的智慧。但投資者應該關注這對伯克希爾的未來意味着什么。

據外媒，巴菲特曾在2014年告訴股東，他對在沒有芒格參與的情況下進行的一些投資表示遺憾，其中包括購买電力公司Energy Future Holdings價值20億美元的債券，而這家公司最終申請破產，伯克希爾因此蒙受8.37億美元的稅前損失。

伯克希爾投資組合十年之變：重科技，已有AI的影子

很多人更感興趣的是，未來伯克希爾的投資方向是否會發生變化？

據報道，2009年，巴菲特和芒格开始討論引入其他的投資經理來管理龐大的投資組合。2010年，對衝基金經理托德·庫姆斯（Todd Combs）加入伯克希爾。對衝基金半島資本創始人泰德·韋施勒（Ted Weschler）在2010和2011年兩度拍下“巴菲特午餐”，然後於2012年加入伯克希爾。

據外媒，截至2022年，庫姆斯和韋施勒共同管理着伯克希爾投資組合中約10%的投資。盡管鮮少在外界露面，但他們實際上已經負責伯克希爾投資組合的絕大多數交易。

自庫姆斯和韋施勒接管以來，從伯克希爾的重倉股中可以看出一些投資風格和方向的變化。每經記者查詢伯克希爾近十年的持倉發現，整體投資出現重科技股的趨勢，蘋果躍升爲其最大的押注。在前十大持倉之外，伯克希爾還投資了亞馬遜、Snowflake等科技股。

值得注意的是，重視蘋果和關注科技股這一點與芒格的投資理念十分相符。芒格曾表示，“我認爲，現代投資者要想取得成功，幾乎必須买進幾只表現遠高於平均水平的股票。他們試圖持有蘋果、谷歌之類的公司股票，哪怕只是爲了跟上潮流，因爲他們知道，所有普通股股東的全部收益中，很大一部分將來自這些超級競爭對手。”

不僅如此，伯克希爾還罕見涉足了IPO和IPO前投資。巴菲特曾公开表示購买“被炒作的IPO股票”不是一個可靠的投資基礎。但伯克希爾在Snowflake IPO階段就認購了Snowflake價值2.5億美元的股票。有報道稱，參與新股發售對於巴菲特來說是很罕見的投資行爲，這可能是庫姆斯和韋施勒的豪賭。

此外，盡管巴菲特和芒格都對AI持懷疑態度，認爲其被瘋狂炒作，但外媒分析認爲，隨着AI不僅正在改變行業，伯克希爾的投資組合也在改變。在伯克希爾的持倉中，蘋果、Snowflake、亞馬遜都是大舉部署AI的公司，美國運通使用AI來消除信用卡欺詐並自動化欺詐風險決策，可口可樂使用AI來开展營銷活動。

據報道，巴菲特此前曾暗示，伯克希爾的投資組合中买入哪些股票的決策其實與他本人關系不大。外界猜測，在“後巴芒時代”，庫姆斯和韋施勒接手伯克希爾的所有股票。科技、AI或許會是未來的主要投資方向之一。

《金融時報》分析認爲，巴菲特和芒格制定了公司下一代領導者培訓的原則，這足夠讓投資者放心，伯克希爾能夠在失去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幸存下來。但芒格的缺席，仍然會給伯克希爾留下傷痕。

Smead資本管理公司首席投資官斯米德表示：“伯克希爾擁有能夠幫助選股的人才，但（與芒格）永遠不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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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經濟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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